“你来了京城便好。将律例烂熟于心虽说是必备的基本功,可要吃透了灵活取用才是最关键的。不急,今后我慢慢教你。”
蕊环闻言大喜过望,连声应下。郑大娘也满脸喜气,甚至站在门口望着这栋店铺的门面比秦山芙还激动:“我就知道,姑娘是个能成大事的,瞧瞧这铺子多体面,姑娘年纪轻轻就成了老板娘,可比那些死读书的书生秀才强多了!”
秦山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也没忘这铺子是谁置办的。她朝里望去,发现韩昼一脸挑剔地四处转悠,不时跟柳全吩咐着什么。秦山芙走近,问:“怎么了?”
柳全笑呵呵道,“姑娘无需挂心,是我们公子觉得有些摆设不上档次,让小的尽快找人撤换了去。”
“这……”秦山芙对韩昼笑道:“韩公子费心了,这个地段的店铺本就很值钱,怎好让你再这样破费。”
韩昼美滋滋道,“姑娘不用跟我客气,上回蕊环那案子六十两的费用还未给你,就拿这间铺子抵了吧。这铺面说是值钱,其实也是祖产,你瞧我那酒楼不就在对面?以后,还请秦讼师多多关照了。”
韩昼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秦山芙心想这铺子恐怕比六十两值钱得多,心里记下,面上不客气地玩笑道,“好说,好说,今后你家律讼有关的事儿我全包了,一年免费咨询五十炷香的时间,在京城,我这一炷香的时间可得一两银呢。”
韩昼瞧着她一脸Jing打细算的jian商样就感到好笑,正想跟她打趣几句,不想门口来了三五个壮汉,抬着一只硕大的箱子进了门。
秦山芙赶忙迎上去:“敢问几位找谁?”
其中一人笑得满面红光,“姑娘可是秦讼师?”
“正是。”
“这是晋王殿下替姑娘备的贺礼。殿下事忙,不便过来,特意叮咛我们务必将贺礼送到。”
众人一听竟然是晋王送礼,不由瞪大了眼睛。
郑大娘喃喃道:“方才靖城侯府送来的礼就已经Jing巧细致得很了,果然晋王殿下身份不一般,送来的礼就更加……”
秦山芙看着这口箱子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姑娘自行开箱便是。但……”壮汉苦笑一下,“真挺沉的。”
秦山芙闻言对众人连声道谢,包了些碎银,送他们买点酒吃。几个壮汉推辞不过便憨笑着接下了,也不久留,汗都没擦就离开复命,留下众人对着这口箱子好奇不已。
除了韩昼。
韩某人游离于众人的小圈子外突兀地站着,斜眼瞅着那口箱子,就是不愿凑上去,以免显得他很好奇。
其他人没工夫搭理他的小情绪,都在七嘴八舌猜着里面是什么宝贝。要知道秦山芙这件案子办得极为漂亮,晋王又是身份贵重之人,逢着今日开业大喜,怎么也不会是寻常俗物,于是众人纷纷劝秦山芙赶紧开箱,大家都等着见一见世面。
而秦山芙蹲在箱子跟前,显得异常冷静。
蕊环让她猜一猜里头是什么,秦山芙沉yin片刻,有点哭笑不得:“我好像知道里头是什么。”
众人不由吃惊,而韩昼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到这句,心里又泛起好些酸来。
怎么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二人还有了他不知道的小默契,小秘密了?!
他暗自生气,胸口憋闷得紧。而秦山芙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锁掀盖。只见一瞬亮瞎人眼的光泽扑面而来,韩昼偷偷一瞧,心里顿时舒坦了,还不忘冷哼一声评价道:“庸俗!”
秦山芙望着一箱子的黄金白银,颇为复杂地叹了口气。
果然,这里面装的是她的律师费。
虽然是俗的不能再俗的阿堵物,但寻常人也没什么机会见这么多钱,一时纷纷呆住,叹道这得多少钱。
郑大娘啧啧出声:“果然是王爷,出手就是不凡,这堆黄白真真亮瞎人的眼。”
连柳全也极没眼色地叹道:“便是跟着公子,我也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金银,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韩昼一听就来气:“瞧你那点出息!谁没事家里攒这么多现银?”
蕊环倒是及时回神,问道:“对哦,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而不用银票呢?”
秦山芙笑着看她一眼,赞许道:“不错,能及时注意到反常之处就很好。拿现银结算,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银票之类的凭据更容易被人顺藤摸瓜查出个底来,想必晋王不方便用银票吧。”
对沈世子这案子,晋王暗地里没少出力,但明面上却是将自己撇了个干净,而且秦山芙也确信后头舆情煽动绝对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然而这也只能是想一想,不好与外人闲话。
但无论如何,这一整箱的贵金属却也给秦山芙制造了不小难题,她正愁着怎样安置这些钱财才好,忽然门外又来一人,竟是多日不见的黄景生。
那日公堂黄景生也被曹锦丽坑了个惨,雄赳赳气昂昂与她对线对了一半,蓦然回首,发现真正的凶犯竟然是自己的当事人,搁哪个律师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