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环气得双眼通红,几欲呕出血来,而秦山芙走过去,趁着扶她起来的空挡对她低声道:“不要逞口舌之快。此时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你听着就是了。”
蕊环只好咬牙忍下。
秦山芙重新站起身,面问陈氏,眼神多了几分凌厉。
“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你言之凿凿说蕊环跟街坊里的很多男人暗通款曲,你亲眼看见了?”
陈氏噎住,“……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看得见!”
“既没有看见,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背地里成事的?”
“我、我也是听各家媳妇婆子们说的!”
“哦,那就是说,你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了。”
“我……”
“怎得是道听途说!”马氏在一旁干着急,跺着脚瞪着陈氏道:“你家男人不也被这狐媚子给勾搭了?!”
这是当众教着陈氏说话了。陈氏得了眼色,忙不迭点头:“对、对,没错,我不止是听别家媳妇倒苦水,我家男人就被这小蹄子勾着滚过几次!”
秦山芙又问:“到底滚过几次?”
“呃……反正不止一次!”
“那你家男人与她人有首尾,你又是如何得知?”
“我是他老婆我能不知道?他身上分明有那小蹄子的腥臊味,我一闻就知道!”
秦山芙忍不住笑了:“陈大娘,你那鼻子莫不是狗鼻子?闻个味就知道是谁了?我这有一块别人的帕子,不如你闻一下,帮我找找主人家是谁可好?”
韩昼原本在外头看秦讼师怼人看得心chao澎湃,突然见她拿出的竟是自己的帕子,耳朵又烧起来了。
然而陈氏却慌了阵脚:“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陈大娘,你怕是不知道吧,在官府跟前充当证人胡编乱造,可是触律条的伪证罪,就算不下狱,也是要挨板子的。”
陈氏闻言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这马氏只说让她去府堂说两句话就给她三两银,也没跟她说会有这种后果啊?眼下她骑虎难下,望向周讼师,发现他拧着眉,脸色也很不好看。
秦山芙继续道:“倒是还有一个法子验证。毕竟如此私密之事,陈大娘不知道细节也情有可原。既然陈大娘的相公与蕊环有过苟且,那就让陈相公前来作证,问问他能不能说出蕊环后肩上的胎记形状,如能说个差不离,想必韩大人就认了你的供词,可若说不出来……”
秦山芙转身向韩知县福了福身子:“韩大人,作伪证不仅混淆视听,干扰衙门断案,更是本朝律法里明令禁止的行为,按律当仗刑三十,甚至徒刑两个月。陈氏是本案的关键证人,请大人务必要将她问个明白。”
韩老爷早些年也被一些张口就来的证人坑过几次,自是知道作伪证的可恶,当即问陈氏:“陈氏,本官问你,你需仔细着回答。你家男人,与这女犯是否有苟且之事?”
陈氏一听,顿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告饶:“我不知道啊大人,他俩就算有苟且,我又如何得知呢……”
秦山芙反问:“你不是之前言辞肯定,说你男人跟蕊环滚过几次?”
陈氏哑口无言:“我、我……”
“陈大娘,我最后再问一次:蕊环究竟,是不是暗/娼?”
陈氏憋红了脸,看看别过头的马氏,又看看闭眼入定彻底不管的周讼师,咬牙豁出去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哪知道她在干什么!”
秦山芙得到了她想要的话,不再与她多言,替她总结陈词。
“韩大人,周讼师,如此看来,陈氏是不能证明蕊环是暗门子这件事了。如今唯一敢前来作证的街坊都推翻了自己的说法,敢问周讼师,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蕊环做的是皮rou生意?”
周讼师脸色铁青,强自镇定地解释:“既是暗地里Cao持皮rou生意,自然都是见不得光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查清事实,需拿证据见真章,这期间奉行的是‘谁主张,谁举证’的举证规则。现如今周讼师声称蕊环不清白,却半点证据也无,这往轻了说是举证不能,往重了说,可就是污蔑了!”
“那老夫倒也想问一问你。”周讼师不慌不忙反问:“当日官府查过现场,冯屠户死于女犯家中,可却无破门破窗的痕迹,分明是女犯主动开门让人进入的。试问,哪个良家子半夜不紧闭门户,给一个男人开门?!”
“难道门窗无破毁痕迹,就一定是主动开门?这怕是不一定吧。”
韩老爷憋不住问:“怎么就不一定了?”
秦山芙继续解释:“门窗完好却外人入内,一种可能是因主人家开门,另一种可能,则是他偷偷翻墙入室。我亲自丈量过,蕊环家的院墙高约三尺,而在离地面一尺六的位置有块能落脚的残砖,踩上去就能翻墙而入。而蕊环一直有胸闷气短的毛病,夜间需将窗户留道缝,这就给了凶徒可乘之机。”
周讼师冷嗤一声,慢悠悠道:“谁主张,谁举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