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子青一动不动。
子兰说:“你不去,是吧?你不去我去,我去把她追回来。”
到了楼下,叶致远夫妇看子兰风风火火,又似乎生气的样子,忙问怎么了。子兰告诉他们绮瑜走了。得知绮瑜走了,玉容也不由分说要子青去追她,叶致远制止道:“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要是我,我也会走的。”说完,这位慈爱的父亲几乎落下泪来。
玉容见丈夫这么说,完全不能理解,她在楼下大喊:“子青,子青,你给我下来。”
叶致远叹气道:“没用的,玉容,别喊了,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一会儿,叶子青要去上班,玉容心疼地对儿子说:“子青,吃点饭再走。”
叶子青说:“我不饿。”
小迟见子青要走,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说:“爸爸,我和你一起把姑姑找回来,好不好?”
他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脸,柔声说道:“小迟,爸爸要上班了,你在家练练字,听话,好不好?”说完站了起来,打开车门,发动了汽车。
旁边,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他的儿子,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他把车缓缓地驶出了桃园。出了桃园,他把车开得很快,很快。他知道风不能吹散他的忧伤,他的心已经滴出血来。他何尝不想把她追回来,可是他该怎么对她说?他知道他不能给她所想要的,所以他有什么资格要她回来?
可是,为什么还会心痛,为什么她的离开,让他感到了痛彻肺腑的疼痛?
晚上,他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小迟走了进来。
孩子说:“爸爸,姑姑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你对她不好?”
子青说:“是的,都是我不好。”
孩子说:“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她不好吗?”
子青说:“不是,她很好,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都是爸爸不好。”
孩子见他流出了泪,连忙用小手去擦他的泪,说道:“爸爸,你怎么哭了?你哭了,我也很难过。”
子青抱起了儿子,勉强笑道:“对不起,儿子,爸爸不应该哭。”
绮瑜带着简单的行李,经过两天两夜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甘南一个农村小学校里。这个学校里有五十多个学生,只有两名老师,一个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代课老师,另一个是校长。现在加上她,学校一共有三名老师。她的到来,让孩子们异常高兴。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老师。孩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她看着孩子们灿烂无邪的笑脸,旅途的疲累也消除大半。那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对她很友好。绮瑜觉得很满足,在这个离心爱的人几千里之遥的甘南小学校里,她真正体会到了心如止水的感觉。
一切因为太爱,所以她要离开。现在她可以在每一个寂静的夜里,心无旁骛地想他——直到她不能再想他。
一天,在医院里,秦明惠带着复杂的感对叶子青说:“叶子青,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他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说:“你不明白?真是好笑。她的腿好了,你不准备迎娶她?只是到时别忘了我。”
他依然头也不抬,淡淡地说:“她走了。”
她惊讶道:“她走了?去了哪里?”
他说:“甘肃。”
她说:“她疯了,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他的话给她的震惊确实不小。一年以来,自从出现了邱绮瑜,她就觉得她给她的威胁不小,她甚至恨她,咒她,恨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叶子青的世界里。而如今,她走了,她居然走了!这是她期盼的吗?如果说没有一丝的高兴那是假的,她是她最大的敌人。现在,这个敌人走了,她不应该高兴吗?可是,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即便是敌的离开,她依然感到有些难过,因为她可以想像,她的离开是出于多么无奈的选择!她一定是感到了万般的失望与无助才决定离开的。
沉默了好久,她说:“子青,就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离你而去,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迎上了她真诚而又热切的目光。他苦笑道:“又说傻话。明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像我这样的人,能给谁带来快乐?如果你想过得快乐,那么,千万听我一句话,离开我,离得越远越好。”
她说:“别说负气话,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孤独。生离死别固然可怕,可是还有一种东西比生离死别更可怕,那就是孤独。”
他用讶异的目光看着她。
她苦笑道:“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吧?其实,奇怪吗?如果我没有切身的体验,没有痛彻肌肤的感受,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他看着她,带着歉意说:“你不该认识我。”
她说:“是,我是不该认识你。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还是愿意认识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好笑?”说到这,她的泪几乎流了出来,但她强忍住泪,继续说道:“其实,我已不再对你抱有幻想。我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