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小姐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祁睿设计好的!”想起自己苦命的小姐,雪梅不禁潸然泪下,“就连永乐侯酒后非礼小姐,也是祁睿派人暗中下了药。”
难怪曾莹要派人刺探宫中消息,原来是因为祁睿。
“那曾夫人是怎么死的?”男子追问道。
“小姐是病逝的。”雪梅一口咬定道。
男子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雪梅,“曾夫人过世前不仅安排你出府,还制造你死亡的假象,说明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担心有人杀你灭口。你说她是病逝的?”男子作势要将手伸向雪梅怀里的孩童。
吓得雪梅赶紧向后挪了挪身子,“我说,我说,小姐是被逼服毒自尽的。当时禁军统领发现有人在向宫外传递消息,查到小姐头上。祁睿拿小小姐的性命威胁,逼小姐服下一种看似得了伤寒的毒药。”说完,雪梅忍不住哭出声来。
派人绑架雪梅母子的人,正是秘密回京的顾玄黎。
听完雪梅的一番话,他一下想起自己和父兄曾经中过的毒,沈曦曾说毒发症状类似伤寒。
看来沈曦是知道自己母亲死于中毒,所以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凶手。只是她不知道凶手竟然就是玄冥教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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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云后山竹海,月光洒在清溪上,映射出一片凌凌波光。
沈曦闭着眼,盘坐在溪边一块光秃秃的巨石上,脑海里,不知怎么又闪现出顾玄黎坠崖时那不舍的目光。体内真气一滞,沈曦不得不收了功,缓缓睁开双眼。
又失败了,这已经不知是她尝试《忘情篇》第几次失败了。原以为顾玄黎一死,她又能回到无欲无求,淡然豁达的心境,于是生出修炼《忘情篇》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感情这东西一旦拿起又岂能轻易放下。哪怕寄托这份感情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些甜蜜的、痛苦的、悔恨的、怀念的情绪依然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要不然这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至死不渝的痴男怨女。
沈曦捡起身旁的书册自言自语道:“既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前人写出这《忘情篇》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然,沈曦察觉附近有人窥视,皱着眉头道:“谁?出来!”
“太上忘情,说的是忘情而至公,不是让你无情无欲。”一道黑影缓缓从斑驳的竹影中走了出来。
“夜舒!”看清来人,沈曦不免有些惊讶。
玄冥教徒通常是不上缙云山,难道因为外祖母死了,玄冥教就不在将医仙阁当回事了?想到这里,沈曦心中一冷,然而随后她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九幽策》?”
《九幽策》是只传玄冥教历代教主和圣女,而她手里的《忘情篇》更是连祁睿都以为已经失传了,夜舒怎么会知道?
“因为玄冥教上一代教主莫寒,正是家父。”
第50章
沈曦被夜舒的话惊得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无数可能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是上一代教主的儿子?不对,我听说少君早死在大漠中。”
“我是遗腹子,而且还是私生子,要不然,早就被祁睿斩草除根了。”提起祁睿,夜舒棱角硬朗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恨意。“当年祁睿为夺教主之位,暗杀我兄,嫁祸破晓。家父因此约上一代晓主滕黎决斗。双方战到一半,家父发现自己身中奇毒,好在晓主并未趁人之危,家父这才活着回到玄冥教。祁睿又放出家父重伤不治的风声,引得教中反对势力将其杀害。自己则撇得一干二净。”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沈曦并不完全相信夜舒的说辞。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夜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我大娘,家父正妻告诉我的。我也是在她的安排下,加入玄冥教。”
“你来找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助你报仇?”沈曦觉得夜舒有些异想天开,先不说祁睿对她有教养之恩,她不过一无权无势的孤女,一个圣女的名头还是祁睿靠着自身威势强行封的。
“不,是你我联手共报杀亲之仇。”夜舒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曦,用那一贯无甚情绪的语调再次说出让沈曦震惊的话。
又是杀亲之仇。沈曦心中莫名有些烦躁,“我已将顾玄黎打下悬崖,还有什么杀亲之仇要报?”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沈家,而是你的母亲曾莹。”夜舒看着一脸警惕的沈曦,面不改色道:“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跟在你身边也有些年了,又为你安置被流放的沈家男人,所以知道这事也不奇怪。你母亲当年死得蹊跷,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调查此事。而祁睿近来一反常态插手朝廷之事,让你对他产生了怀疑。只是这些年他对你的好,让你不愿或说不敢再进一步探究真相,所以你才急着离开玄冥教。”
深埋已久的心事被人当面揭穿,沈曦恼羞成怒道:“是又怎么样?你也知道祁睿这些年对我有多好,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我是不会仅凭猜测就与他决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