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打探清楚了,真的只有一千人护送?”淮南军主将吴昊再三确认道。
单膝跪地的探子使劲点了点头,道:“队伍大约两千人,其中有一千人是护送士兵,剩下除了抬棺的人,就是些撒纸钱、举经幡、吹唢呐这些撑排面的。”
吴昊吸取上次战败的教训,不敢轻举妄动,一面让探子继续暗中跟着护送棺椁的队伍,同时又派人时刻留意着信阳和汝宁两地晋州军的动向。
结果只探得护送顾钧棺椁的队伍在路过汝宁时,驻扎在附近的晋州军将领在路边跪拜老帅,并随行了十几里,最后又折返营地。
吴昊这才相信,顾玄黎没有玩Yin的,于是与副将商议,派两万人从水路提前赶到太康设伏。“只要能劫走顾钧棺椁,必然能大挫晋州军士气。”
五日后,护送顾钧棺椁的队伍才在一片吹打声中进入淮南军的包围圈。令旗一挥,先是弓箭手一顿飞射,紧接着吴昊一声令下,无数淮南军从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冲了出来。
送葬的队伍此时早已乱成一片,众人纷纷扔下手中的经幡、乐器四处奔逃。晋州军得了命令,尽量护着礼部官员杀出一条生路。好在淮南军意不在歼敌,见顾钧的棺椁被留在了原地,也没有在继续追赶这些送葬的人。
几名淮南士兵奉命解开棺材上的绳索,推开棺盖,准备检查尸身情况。
“轰隆——”棺盖开启的瞬间,触发了机关,棺材里面的炸药瞬间爆炸。几名开棺的士兵当场被炸成rou泥。
爆炸声如同战斗的号角,无数箭支朝淮南军射来,吴昊赶紧道:“不好,有埋伏,快撤!撤到船上去!”
“杀啊——”五万晋州军在童周的率领下,杀得淮南军一路溃逃。吴昊带着三千人好不容易撤到河边,却见河边火光四起。来时的七艘大船有五艘燃起了大火,剩下两艘已经扬帆行驶到了江心,跟本无法靠岸。
走投无路的淮南军只能丢盔弃甲,跳入水中,想要游向江面上的大船。只是江水刺骨,饶是淮南士兵熟识水性,依旧有许多人根本撑不到抓住大船上抛下的绳索,就已经体力不支,最后溺毙江中。
“那吴昊被抓住时,在水里将近泡了一个时辰,冻得嘴唇发紫,站都站不稳,最后还是让人像抬死猪一样抬回营地的。”九皇子李璟有些兴奋地给顾玄黎讲述战斗经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参战。
“也对亏这人猪脑不好使,要不然叛军也不会短短几个月折损了三万多人。”顾玄黎讥讽道。
吴昊辱他父亲尸首,逼沈曦跳河,若不是还要从这位淮南主将嘴里打探更多有用的情报,顾玄黎恨不得亲手将其凌迟。
经此一役,淮南入侵豫州的军队就只剩下不到两万人。与朝廷不同,淮南虽然粮草充足,可兵源有限。
顾玄黎与九皇子商议,主动出击淮北,引叛军回撤支援,将战线收缩到淮南境内。同时针对叛军征兵难的短板,杀人为主,夺城为辅。
送走九皇子,不知不觉已是深夜,顾玄黎摩挲着沈曦送他的香囊。淡淡药香沁入心脾,暂时压下心中焦虑的情绪。
“还没找到夜舒吗?”顾玄黎问一旁的魏宁。
事涉沈曦,魏宁大气都不敢喘,看着自家公子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夜舒和他的手下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过属下却收到雍州传来的消息,有人曾在雍州同时见到了玄冥左右使。”
顾玄黎闻言,不禁疑惑:玄冥教,这个一直盘踞关外的武林教派,近些年却频频出现在他视野。是因为沈曦,还是因为其他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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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一战,晋州军俘虏了不少淮南军高级将领,顾玄黎从这些人嘴里得知淮南王身边有一位被尊称为“齐先生”的军师。据俘虏们交待,这位齐先生神机妙算,如孔明在世,身边更是高手如云。
因为涉及太多皇族内斗,顾玄黎就将调查齐先生的任务交给了九皇子李璟。
李璟通过拼凑分析不同供词,终于弄清淮南王身边这位神秘军师是如何利用三皇子与五皇子鹬蚌相争,轻而易举坑死了定国公裴勇以及晋国公顾钧。李璟不由感叹:“这为齐先生实在太可怕了。”
“这人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顾玄黎也如是评价道。
顾玄黎对齐先生用阳谋害死自己父亲的经过并不感兴趣,因为他很明白,促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还在京中自在逍遥。反倒是战俘口中对齐先生武功出神入化的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齐先生不仅自己武功深不可测,连身边的奴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样的人如若不是隐于帝王家,就是隐于江湖。可他以前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顾玄黎觉得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轻易就死在战场。“可知这位军师现在身在何处?”
九皇子摇摇头道:“据说前些日子这位军师与吴昊发生争执,从此销声匿迹音讯全无。”
四月,天气越发暖和,顾玄黎请旨出兵淮南。文嘉帝欣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