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夜舒拿到东西没多久,就发现自己中了毒,施展不上内力。他猜是有人在木盒子上下了毒。如果真的是这样,沈曦那边情况就危险了。
夜舒早已查到裴清是得了教主祁睿的同意,才在暗中帮助淮南王李勋。他害怕自己冒然出手打乱了祁睿计划,所以这次行动根本没调多少人手。现下只能指望顾玄黎的人了。
“夜某江湖中人,不方便涉足朝堂之事。若小姐真落入淮南军之手,很多事恐怕还要劳烦魏兄了。”
“沈姑娘是为了替我家公子取回老侯爷的头颅,才会以身犯险。我等绝不会坐视不管。”魏宁早已经将沈曦看作半个主子,打心里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险。万一真出了事,他家公子恐怕会发疯。
魏宁趁夜绑了一个巡逻士兵来盘问,才得知沈曦被逼跳河的消息,赶紧让人到下游寻找,同时传书给顾玄黎。
收到消息的顾玄黎心如刀割,当即将军中大事托给童周,又派人去下游回水沱搜寻,自己则马不停蹄赶到沈曦出事地。
顾玄黎独自立于礁石之上,孤冷清绝的身影比耳畔呼啸而过的江风还要冷冽。
素韵站在他身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生怕主子想不开,纵身一跃追随沈曦而去。
顾玄黎望着下方一遍又一遍冲刷峭壁的滔滔江水。
五天了,沈曦从这里跳下去已经五天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那个聪明通透、冷静自持的女子会为了他孤身范险。
他知道沈曦的心里也是有他的。只是沈曦对他的情感就像山涧清泉一般细水长流、润物无声。也许正是这种静默的温暖,才让他失了警觉,让他忘了,一个有魄力诈死逃婚,放弃安逸生活的女子,她的爱也许未必表现得如烈焰滚腾、激烈奔放,却也可以奋身不顾、铭心刻骨。
顾玄黎痛苦地闭上眼。上天何曾怜苍生,命运也从未眷顾于我,所以沈曦,我只能祈求你,祈求你一定要活着。
第45章
三天后,顾玄黎一脸颓然地回到信阳城,洗漱更衣后,立刻接见了礼部派来处理晋国公丧仪的官员。
礼部郎中孙昭道:“国公爷的躯首已经入殓。按照钦天监算下的吉日,七天后,我等就要扶棺归京。为防路上有变,还劳请顾总兵派一队人马护送。”
“这是自然,一路上还有劳孙大人。”顾玄黎客套道。
安排完护送顾钧棺椁回京的事宜,顾玄黎又立刻召集军中将领议事。
“礼部的队伍一出信阳城,叛军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如果他们想要劫走家父尸身,各位说说叛军会选何处下手?”
童周等几位将军讨论一番后,最后认为叛军很有可能在太康附近动手。
童周分析:“叛军如今在豫州还有四万多人马,虽然他们不用守城,机动强,可也不敢与我在汝宁的中军正面交锋。所以他们真要打元帅棺椁的主意,只能挑距离汝宁较远,中军无法增援的地方。而且极有可能是走水路撤离。而从太康登船顺流而下,三四日便可到淮北境内。”
九皇子指着堪舆图道:“那不如让护送队伍从西边这条路北上。这样叛军只能派一小部分队伍暗中潜入突袭,而且就算他们得手也不方便撤离,说不定就打消劫晋国公棺椁的念头。”
顾玄黎却面露寒光道:“不怕他们劫,就怕他们不敢劫。”
顾玄黎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安排下去,直到两更天,将领们才陆续离开议事厅。
李璟正打算离开,却见顾玄黎已经坐到大案后,翻看起近几日的军报。
沈曦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李璟想着,以顾玄黎肆意风流的性子,顶多难过几日,大不了自己陪他喝几场闷酒,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顾玄黎除了任性跑去沈曦出事的地点,便再没其他反常之处。但李璟却明白,如今的顾玄黎就像一座被强行压制的火山,早晚都有爆发的一天。
李璟几步走到案前,“瑾瑜,你刚从外面回来,要不早些休息。过些日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顾玄黎道:“我离开几日,有一堆公文未批,等我处理完这些就去休息。”
李璟却仗着身份,一把夺过桌案上的文书,神情严肃道:“战场身死一瞬,军中无小事,你不能在疲惫之中还拿军务来麻痹自己。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顾玄黎何尝不知李璟说的这些,可他就是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不断出现沈曦从山崖跳下的景象。
“没想到九殿下还有说得我无言以对的时候。我这就回去休息。”顾玄黎起身,活动了两下筋骨,却听李璟声色黯然道:“沈大夫的事我已经听说了,瑾瑜你节哀。”
顾玄黎动作一僵,而后却极其认真道:“只要没找到她的尸身,我绝不相信她会如此轻易离开人世。”
沈曦生死未卜,夜舒及其手下也跟着消失,顾玄黎让破晓紧跟着豫州附近的玄冥教徒,想办法找到夜舒下落。
而此时,乔装后的夜舒已经带着清越赶到豫州与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