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曦催动内力,准备大开杀戒时,剩下两百多名叛军竟然自己就退了!
怎么回事?沈曦看了看四周,她这边也就还有六七个人能勉强站着。叛军为何要在明显占了上风的情况下撤军?难道是看着五王已经逃脱,没有继续战斗的必要?
沈曦不知叛军玩的是哪一出,连忙道:“赶紧将活着的人带上马。”
她自己也去扶起大腿受伤的魏宁,还不忘玩笑道:“你家公子那人可不太好伺候,你好意思拜托给我?”
第40章
淮水滨,顾玄黎假扮成顾含章与淮南军主力鏖战了两天,终于杀出一条突破口,冲进了包围圈。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见到长子,顾钧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现在来这里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可当顾钧望向儿子那双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时,不禁微微一愣。“你是玄黎?你哥呢?”
顾玄黎轻轻揭下脸上的面具,身边的将士都一脸茫然,“怎么是二公子?”
“诸位莫慌,这是我与家兄事先定的计划。家兄现在已经去与中军汇合,大家再坚持一下,援军很快就到。”顾玄黎的话一下让顾钧身边被围困了十几天的晋州军将士重新燃起了希望。
趁着叛军攻势稍退,顾钧将顾玄黎独自叫到河边,望着滚滚淮水悠悠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知子莫若父,顾钧很清楚,以长子的性子绝不会让弟弟冒险闯入叛军包围,自己去与大军汇合。
顾玄黎不敢对父亲有所欺瞒,“是我打晕了兄长,将他留在了信阳。”
“胡闹!”顾钧低声训斥,没有援军,就顾玄黎带来的这几千人马,加上他手里剩下的两千人,根本无法突破外面五万叛军的包围。
顾玄黎不想让话题太过沉重,于是尽量挑些好消息来讲。“儿子刚收到消息,五王已经平安救出,现在人已经被送到信阳。”
顾钧闭了闭眼,片刻后又睁眼静静地盯着顾玄黎,言辞犀利道:“既然胸有凌云志,就不该以身犯险。你想让三皇子和五王爷相互撕咬,好坐收渔翁之利,扶九皇子上位,再济拔颠危、匡扶社稷。可这一切都要有命活着才能实现。”
顾玄黎没想到自己这些年的心思,被父亲看得明明白白,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顾钧又道:“九皇子现在身处微末,自然与你称兄道弟。可你要切记,永远不要忘了君臣之别,永远不要漏了自己的底牌。”顾钧顿了顿,目光高深莫测道:“比如说,你手里的那个江湖组织。情报与刺杀这两样足以触动任何一位帝王的逆鳞。你今日有多强,日后坐到金銮殿上的人就会有多忌惮。”
这个时候父亲竟然教他一名从龙功臣的自保之道,顾玄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他什么也不敢说,怕话一出口,就打破眼前父慈子孝的和谐气氛。
“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傍晚时分,李瑾带着打了两天的淮南军回营修整。大帐中,李瑾伸着手,任由两名亲兵为他脱衣卸甲。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呀!晋安侯厉害,晋安侯世子也不遑多让。”想起这两日的战斗,李瑾不禁对身边的人感慨道。
今日他还和顾含章交上手了,兵刃碰撞的刹那,他感到一股磅礴的劲力顺着握刀的双手直达五脏六腑。随后胸中泛起一阵难言的钝痛,紧接着一口恶血涌上喉头。还好身边的护卫发现及时,替他挡开了顾含章。
白衣军师却淡淡道:“世子见到的应该不是晋安侯世子顾含章,而是顾家二公子顾玄黎。在下方才收到消息,真正的顾含章已经去与晋州中军汇合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换上便服的李瑾挥退亲兵,来到地图前,“可知他们到达何处了?”
白衣军师指着淮滨东北方一处村庄道:“应该已经过了赵家村,大约明天晌午就会赶到这里。”
李瑾面色一沉,盯着地图寻思了片刻,“看来不能等水军来合围晋安侯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时刻留心叛军一举一动的哨兵就吹响警戒号角。
整晚都合衣而眠的顾玄黎瞬间从塌上爬起来,在士兵帮助下迅速穿上软甲,走出营帐。而顾钧早已拄着长刀,迎着初冬的寒风,静立在两军阵前。萧瑟肃杀的气氛在对峙集结的两军中蔓延开来。
见着从身后走来的顾玄黎,顾钧淡定地笑道:“还真让你小子说中了,李瑾这个时候急着进攻,看来从淮南折回的援军快到了。玄黎,无论怎样,你都要撑到最后。”
顾钧命人摆出圆阵,他的目的很简单,尽量保存实力,拖时间。李瑾也不含糊,先是下令大军包抄合围晋州军,切断对方从水路遁逃的机会。然后才对晋州军发起进攻。
只是作为大兴第一Jing锐,晋州军将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外围一千多人用盾牌死死抵住淮南军的冲锋,趁着淮南军一轮冲锋下去的间隙,里层士兵先用长矛近距离穿刺敌人,又或者透过盾牌露出的缝隙向外放箭。几轮冲锋下来,晋州军的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