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钧和顾含章下朝回府,顾玄黎就带沈曦去给他们请脉。
沈曦没发现顾钧和顾含章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顾玄黎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刚回到苍松院,晋安侯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就跑来请沈曦到栖霞院走一趟。
“二少爷,夫人说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请沈大夫去给她看看。”
顾玄黎皱着眉道:“昨儿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
丫鬟怯怯道:“奴婢不知。”
“顾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
顾玄黎并不愿意去晋安侯夫人的栖霞院。可他又不放心沈曦一人前往。最后,只能陪沈曦走一趟。
一阵请安寒暄之后,晋安侯夫人才说明请沈曦来的真正意图。她来想让她给长媳梁氏看看妇科。
沈曦跟着晋安侯夫人身边的王嬷嬷进到里间,世子夫人梁氏早已在屏风后等候。
沈曦原想着,顾含章常年在晋州军营,小夫妻聚少离多,能有孩子才怪。可当她给梁氏把脉后,却发现梁氏竟有很严重的宫寒之症。
“世子夫人你可有食用什么寒凉之物,或者饮过什么消暑汤药?”
梁氏隔着屏风,温声道:“近来天气炎热,少不得用一些冰镇瓜果。至于消暑汤药,母亲说寒凉之物不利子嗣,万万用不得。”
沈曦又问:“那夫人月事可准?有没有怕冷、手足发凉的症状?”
梁氏的贴身丫鬟道:“我家夫人今冬总觉得腰酸脖子凉。请了大夫来瞧,只说是气血不足,开了几副温补的药。至于月事,最近几个月事确实有些不调。”
“沈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梁氏有些担心道。
“从脉象上看,世子夫人应是吃了凉药导致的宫寒之症。”
“凉药?怎么可能?”梁氏惊呼道。
“而且世子夫人吃凉药已经有些时日,药性沉积于体内,导致脾肾阳虚,寒凉之气滞于经脉脏腑。长此以往,恐有伤根本。”
一旁的王嬷嬷赶紧问:“那世子夫人以后岂不是很难有孕?”
沈曦不想掺和太多深宅大院的事,只道:“多花些时日调理,应无大碍。”
晋安侯夫人听了王嬷嬷的禀报,当即命人去请太医上门复诊。
回到苍松院,沈曦将梁氏的情况告诉顾玄黎。
顾玄黎听后,谨慎道:“你确定是有人下药?宫寒也有可能是天生的。”
“我虽不善妇科,但应该错不了。”
顾玄黎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你说会不会是那幕后黑手所为?”
“是不是不知道。不过,你母亲和嫂子掌着整个侯府内宅,又是最在乎孩子的人,却还是着了道。所以很明显,你家后院怕是有不小的疏漏。”
事关子嗣,晋安侯夫人表现出侯府主母雷厉果决的一面。
在从太医那里确认梁氏的确是被凉药伤了身子后,当晚用过晚膳,天还未黑,晋安侯夫人就命人将角门全上了锁。然后让自己的nai妈王嬷嬷带着几个丫鬟、陪房媳妇挨个抄检内宅所有奴仆的住所。
首当其冲便是掌管伙房的仆妇。不过,只抄检出些偷偷攒下的米面、鸡蛋等物。
而后王嬷嬷一行又去到世子夫妇所住的贺石院。梁氏的陪嫁丫鬟被发现与男子私相授受。梁氏大觉脸面无光,当即叫来管事婆子,让明日一早就将人撵出府。
到了苍松院,王嬷嬷知道二少爷与晋安侯夫人之间有心结,又不像世子那样好说话,冒然抄检他的院子,弄不好会被乱棍打出去。于是让众人在院外等候,自己则先进屋禀报。
王嬷嬷道:“二少爷,夫人今日丢了一支贵重的簪子,说可能是下面的人偷偷捡了去。所以命我带人到各处找找。”
顾玄黎冷冷一笑,王嬷嬷心中咯吱一下,吃不准这二少爷又要犯什么浑。
结果顾玄黎只淡淡道:“西厢那位是我的贵客,让外面的人动静轻些。若是惊扰到那位,我就扒了你们的皮。我想夫人总不会为了几个贱皮子打杀亲子,你说对吧?”
王嬷嬷听了这话,只觉得瘆得慌,赶紧点头应道:“是是是,老奴一定让他们手脚轻些。”
王嬷嬷也是有眼力见的,对宫里赐的人,只做做样子,进到房里打量一番就离开。而对其他奴仆,则让人打开箱笼囊箧仔细翻查。
“这是什么盒子,真漂亮。”绿漪在和红玉一起翻查兰馨的衣橱时,发现一个巴掌大小朱漆戗金的小锦盒。
红玉不甚在意道:“想来是胭脂水粉之物。二少爷惯会弄些小玩意儿来送姑娘。不信,你打开瞧瞧。”
绿漪打开一看,盒内并非什么胭脂水粉,而是许多深褐色的小籽。”
身后的王嬷嬷瞧见了,拿过锦盒,然后转身问站在门角的兰馨:“这是什么?”
兰馨一脸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王嬷嬷冷着脸道:“不是你的,怎么从你柜子里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