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影伸手掐一把沈暮时的胳膊,道:“下次告诉不告诉。”
“告诉告诉,娘子放过我吧。”
“你……”
沈暮时见好就收,不让他真正炸毛,哄道:“好啦好啦,为夫错了,下次一定及时告诉你,不让你出丑。”
“这还差不多。”
苏夕影转身拿过来两只小碗,一只放在自己面前,另一只放到沈暮时手边,夹起一只元宵放到沈暮时碗里。
沈暮时冲他笑一下,道:“还是夕影对我好。”
苏夕影眨眨眼睛,被他夸的直不好意思,又给他夹了几个,再低头却发现自己面前的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沈暮时手里,已经被盛了满满一碗。
沈暮时把碗稳稳地放下,道:“多吃点,这里的元宵都是用当地的水果做的,吃了不腻。”
苏夕影夹起一个放进嘴里,嚼起来果然没有油腻的口感,满嘴鲜香果味。
这种客栈在当地有很多,几乎每支军队都占据了一个作日常起居之用,而现在二人住的这个,就是吴谏带的军队的驻地。
客栈内外都有吴谏的人马看守,很难有敌方的人进来寻滋挑事。
苏夕影和沈暮时的房间在顶楼,站在窗前能够看到五里外的战场上正在拼杀,敌我混在一起,打的不分伯仲。
吃过饭,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塞雁南飞,有店伙计过来取过空碗走了。
沈暮时站起来,道:“去外面看看吧,看看塞外风光,也不枉走这一趟。”
“嗯。”
这是一处类似楼阁的建筑,楼上四周有一尺见方的露天空地可供观赏站立,苏夕影走出去,扶住栏杆,朝远处狼烟升起的地方看去。
沈暮时站到他身旁,少顷,道:“打了这许多天,也该分出个胜负了吧。”
“你觉得汜朝会胜吗?”
“我不敢说,看这架势,估计是赢不了了。”
吴谏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轻咳几声。
苏夕影转身,心说要糟,方才沈暮时的话他一定听到了。
苏夕影试探着道:“吴大人,方才你听到我们谈话了吗?”
吴谏走过来道:“苏公子放心,在下不是喜欢在外议论的人,二位不管说什么,只管放心说就是,在下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出去说二位坏话。”
苏夕影尴尬地笑了笑,道:“吴大人有大人风范。”
沈暮时转身牵起苏夕影的手,在风里晃了晃,随后道:“吴大人这样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谏一颔首,走过去扶住栏杆,刻意和二人保持出距离,道:“如祭司所说,的确胜负大局已定,汜王从不把这里当回事,君心不在,我们又怎样鼓舞士气,哪来的胜,只昨日就有我们一半人马落下阵来。”
三人正说话,有两个将领押着一个人过来,在吴谏身后跪下,道:“禀报主帅,我们俘获一名俘虏。”
苏夕影笑道:“这不是抓到一个敌方的,还有转机,吴大人千万不要气馁。”
吴谏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那个俘虏身前道:“抬起头来。”
那个俘虏抬起头,是一张少年的脸,看的出年纪不大,比苏夕影还要小一些,在场的人,除了那两个将领,都认得他。
这正是分别许久不见人影的萧郦。
没想到隔着这许多天不见,这孩子已经沦为俘虏,苏夕影想起萧郦出身,也是一个名门望族子弟,一念之差替人顶罪,万劫不复。
萧郦其实早就见到了苏夕影,有心过来道谢,询问他的伤势,又碍于自己如今和他是敌人关系,一直没敢和他搭话,这次,想必也避不开了。
索性道:“苏公子,你的伤怎样了?”
苏夕影记得自己带他跑出省司监,一不留神撞上一匹疯癫的马。
“这许多月过去,好的连痕迹都看不到了。”
萧郦道:“是我问晚了,好了便好,苏公子如有差遣,现在萧郦仍愿意为您肝脑涂地。”
沈暮时在一旁幽幽补充道:“留了疤的,只是你自己看不到。”
还有好几个外人在,苏夕影闻言脸一红。
萧郦问道:“那沈祭司怎么看到的?”
沈暮时道:“当然是晚上在床上……”
“停停停。”苏夕影一把捂住沈暮时嘴,抢道:“他给我伤过药,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详细啊。”
萧郦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吴谏道:“三位认识啊?”
苏夕影道:“是。”
“难怪汜王会怀疑祭司,祭司和起兵谋反的沈晚俞是堂兄弟,和之前被诬陷写反诗的苏公子是结发,又和敌方俘虏是旧知。”吴谏说到这叹口气道:“祭司结交需谨慎啊。”
沈暮时点头,道:“夕影是被诬陷的,其他人是咎由自取。”
“是。”吴谏拉住那两个将领出去,道:“既然是旧知,想必好多天没见了,这个小兵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