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声，录音又转向了新的片段。这回似乎跳回到开头，那已经不是秦洛在说话了。
“把这种药物，兑入水中，用针管皮下注射。就可以让他说真话了。”
“！”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那是周天洋的声音。
“你确定要这么做？这样我就不能待在他身边继续调查了。”这是沈嫣的声音。
“拿到了证据，你还要待在他身边做什么？”
周天洋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夹杂着一丝愉悦。“指望他回心转意吗。”
“你……”
“去做吧。这样一来，那些人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再次咔擦一声，录音就到这里结束了。在一片静寂中，安易慢慢开了口。
“这个芯片很小，录制的时间有限。因此当时没敢多录。而且……”
“而且当时你很紧张，是吗？”
男孩子望了龙泽羽一眼，点点头。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
对方的目光有些闪躲，龙泽羽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换了个话题。“周天洋让你在家休息，所以你借机来找我们？”
“对。”
“……”
秦洛在一旁呆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那段决定性的证据后，他整个人都处于缓不过劲来的状态中。
年轻的男人代替他问道。
“后来沈嫣为什么会自杀？是不是周天洋做了什么？”
安易瞥了瞥秦洛，欲言又止着。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你去找他，还提到了林星白这个名字。情况发生了变化，沈嫣回来后，周天洋就不再管她了。我估计是，那帮男人又去对她纠缠不休了……”
秦洛总算开了口。“你直接去找他了吗？”
“我回去再告诉你详情。”
龙泽羽转头继续问安易。“你知道林星白的事情？”
对方颤抖着嘴唇，沉默了。年轻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本想劝你离开这么危险的男人，既然如此，估计是没什么用了。要不要把芯片交给我们，你自己决定吧。”
“我有把柄……在他手上。”
安易注视着小小的芯片，然后站起身，将它推到了桌子的对面。
“芯片就交由你们保管了。沈嫣的死让我下定了决心。我希望他能受到法律的制裁。”
对方准备离开前，龙泽羽叫住了他。
“秦洛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还有禁药事件呢？”
男孩子愣了愣。“是三年前的那次车祸？那时我还没有成为他的助理，所以没有证据。”
“周天洋一次也没有提到过吗？”
“没有，他是个谨慎的人。就算是对我也不一定会说。虽然从逻辑性上，和他有关的可能性很高。”
龙泽羽明白他的意思。车祸原本是想要让大叔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他却活了下来。因此盘算着再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是极有可能的。
“我也想问个问题。”
秦洛站起来走到安易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
“除了以前我常年排在他前面，我既没抢过他的人，也没侵犯过他的利益，更没暗中搞过他。除了第一，周天洋该有的都有了。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恨？”
对方回答道。“我觉得，他大概只是因为讨厌你这种人。他曾经说过，讨厌你的笑容。无论他的演技再高，也学不会。”
“……讨厌我的笑容？讨厌这种人？所以就要置我于死地？这他妈的是什么逻辑？！”
安易勉强地一笑。
“以前似乎发生过一些事，对你而言只是转眼就忘的小事。像你这样内心磊落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
秦洛的确无法明白。以车祸为起点，周天洋想要把他拉下深渊，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丑陋、Yin暗、不堪？
实际上，他也差一点就要得逞了。
*********
回去的车上，男人在后排，握着一言不发的秦洛的手。
他和秦洛诉说了之前调查到的，周天洋的过去，还有那个死去的和安易长得很像的少年。
“知道我为什么会开始怀疑他吗？以前少源刚出道的时候，受过一次伤。他告诉我，经纪人在那之后不准他和安易，也就是周天洋的贴身助理来往了。那也正好是我刚刚占据了第一的时候。以少源和我的关系，我产生了一种这是冲着我来的感觉。”
原来还发生过这么些事。秦洛望着窗外流逝的风景，心情愤怒，又沉重。
他觉得周天洋这个男人很可悲，连身边的人最终都背叛了他。安易宁愿冒极大的危险，制造机会来找自己，公开这暗中的一切。
秦洛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