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旷听到这句毛骨悚然的话,立即带着展越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了。
玉渊的预言很快实现。在颜旷登基后不久,给颜旷戴上冕冠的老国师就仙逝了。玉渊携带玉宫宫主的玉印和命书,来到应京接受国师的敕封。在国师的授任典礼上,玉渊竟然公然向颜旷跪拜,甚至亲吻颜旷的脚背,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从此一想起玉渊,那发麻的感觉就从脚背一直向上蔓延到脖颈,浑身胀满了厌恶的情绪。于是颜旷迅速赐下御令:“令国师定居玉宫守护苍生,没有诏令不得擅自入京。”
这是颜旷人生中第一道毫无阻碍顺利通过的敕令。玉渊的出格行为招致群臣不满,导致京中贵胄没有一人愿意看到玉宫心怀叵测的谄媚和接近年弱的皇帝。
随着玉渊年纪渐长,他似乎渐渐懂得收敛了。后来的数次祭典,玉渊再无出人意料的言行。而他那越发道貌岸然的杰出外表,更是具有欺骗人心的力量。于是幼时往事,也渐渐被人遗忘。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颜旷,尽管对玉渊有所改观,却仍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颜旷轻叹一声:“那时你礼貌说一句‘我想和你做朋友’来表达善意的话该多好啊。”
谁料得到玉渊无情的回答:“微臣是来守护陛下的,可没想和陛下做朋友。”
颜旷瞪眼正要怒骂,又听玉渊补了一句:“但是陛下非要和臣做朋友的话,臣也是不介意的。”
呵,你这家伙。
第76章 天收虐帝
当狼群全部掉入陷阱之时,白歌心里竟然获得了难得的释然。
虽然有些可惜,但总算是解脱了。
他望着高大坚固的梦京城墙,心想:反正在这攻城战中,狼群也无甚用处了。
窃喜未及多时,佳珠竟能负伤而归。
白歌看着昏迷不醒伤痕累累的她,一时又心生爱怜。
这样的矛盾煎熬着他,他便再也不想面对佳珠了。可是佳珠痊愈得太快了,没过几日就回到了他身边。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伤口迅速弥合、鲜血不再流淌?
白歌一直以为,这是神的力量。
然而佳珠身上的血洞,就算不施医治,依然痊愈得又快又好,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痕迹。那只中箭的右眼眶中,长出了新的血红色的眼睛。
这样力量,无疑是可怖的。
他心底清楚,自那个月圆之夜以后,佳珠于他而言成了怎样一个可怖的存在。然而他却只能依靠她的力量,才能体面的站在这权力角逐的舞台上。
为了颜面和权力,他心甘情愿的选择在生死的边界起舞。
这天从狼原寄来了信,听说信中提到狼原大祭司突然七窍流血不止而亡。
从这天起,佳珠似乎就沉静了许多。
听说仙鬼之术存在着反噬的情况,白歌想,看来凡事都是有代价的。
当两军阵前,盛丰明推出裴氏父女等人时,白歌深吸一口气,看来是时候也付出我的代价了。
让我的野心和冷酷暴露于天下,这就是我登上帝位的代价。
“原来这就是你的妻子。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啊!”一直沉默的佳珠这时开了口。
“你也取笑我?”
这时盛丰明向裴姵慢慢举起了剑。
白歌不自觉的握住剑柄,被佳珠伸手按住。
佳珠用那只红色的眼珠盯着白歌:“心疼了?”
白歌看着对面没有说话。
佳珠继续冷酷的语调:“出兵,则别人都会骂你冷酷虚伪;投降,则死无葬身之地。名声和性命,哪个更重要?”
白歌依然沉默。
佳珠微笑:“这样罢,你求我,我便帮你将她救回来。”
“不要去,”白歌握住她的手,“我不想再看到你浑身鲜血的倒在我面前!”
佳珠渐渐收敛了笑容,定定的看了他许久,转回头再也不说话了。
所有人都看着白歌,等待他的指示,然而白歌只盯着盛丰明,似乎等待着他落下剑去。
白歌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裴姵身死,他就仰天大嚎一声,然后高喊着报仇雪恨,向对面举剑冲去。
然而梦京上空突如其来的急急铃声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虽然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对面的军队明显慌乱起来。
白歌立即下令挥动战旗,举剑高喊:“出击!”
白歌领头策马冲了出去,而后跟着佳珠、庄氏叔侄、华良益等人,以及众多的玄甲骑兵。
白歌看到盛丰明立即放弃了裴氏父女,隐约大喊着“假情报、不要信”、“莫中了敌人jian计”等话,迅速转移至阵前,也领头挥剑冲了过来。
两军迅速短兵相接、混战一片。
想起霍亨的死状,想起佳珠浑身血洞的模样,想起受到要挟的屈辱,白歌“啊”的大喊一声,向盛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