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总是称我女侠,民女不过一介布衣,也不好行侠仗义,实在配不上这‘侠’字,殿下还是,换个称呼吧。”
贺州行一边眉微扬,“知名的大侠之中尚有不少借着行侠仗义之名谋求私利,甚至残害无辜的。他们尚可以被称为侠,姑娘手下没有无辜性命,难得的干净,谓之为侠有何不可?”
顾山川没说话,因为她没法从他的话中挑出错来,想着再忍忍便也与这覃王老死不相往来了,他愿意如何叫便如何叫吧。
“愣着做什么?旁人请客这种好事,顾姑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贺州行笑眯眯的背着手,一副隔壁家的慈祥老头出来遛弯,顺便关照小孩童的做派。
顾山川怔了怔,回过神来,“来了。”于是小跑几步跟上他。
康福月在青州闹市的中心,四方道路汇聚之处,建筑有数十丈高,耸立在闹市正中,显眼至极。
然而在这好地段的康福月,确没有多少人光顾。
这种级别的酒楼,无论是住店还是食饮均是比天般的高价,寻常人家一生都不敢来一次,富裕些的也没能力常常来挥霍。
虽然如此,但是康福月座下也有许多面向百姓的小分舵。在众酒馆中只属中庸之lun,除了这明晃晃的招牌,其余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他们进了康福月,却没见到一个人。
“此里冷清是常事,但怎么连个人都没有。”顾山川有些奇怪,虽说光顾的人少,也只是没到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的地步,客人一天再少也有几波,且一波就是不少人,如今这大厅空落落的,甚至连个小厮也无,实在是反常。
贺州行眉间颦蹙,“上去看看。”他低低说道。
顾山川大抵也猜到了什么情况,没有吭声,跟着他上了楼。
他们的脚步很轻,故而他们上了楼也没有人察觉。
二楼楼中,满满当当跪了一地的人,还有几个来来回回端菜递酒,忙的满头是汗,却没有一丝要休息的意思。
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不敢有所怠慢。
要说这康福月的隔音是真的不错,将楼上吵吵嚷嚷的声音都隔绝了,纵是他们二人耳力不俗,也没有听到动静。
这层楼里皆是康福月的乐人庖厨,偶尔会有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下来点人,点到的乐人便惊恐的上了楼,点到的庖厨便哆嗦着进了厨间。
顾山川看着这副场景,扭头就要走,手腕却被死死扣住。
“你要去哪?”贺州行压着嗓音,声音小的几乎只能自己听见。
顾山川淡淡的说:“我不想管闲事。”
“我可是买了你半天,这半天之内,你不能离开我视线以外。”
顾山川终究还是向钱妥协,不得不管了这出事。
他们打晕了离得最近的两个乐人,将他们藏到楼下,换上他们的衣服,规规矩矩的在楼梯口跪好。
里头的人若是知道外面跪了个藩国国王,不知心里该是如何波澜。
他们这个位置很是不显眼,按说几乎没有被看上的可能性。
也许是顾山川样貌卓绝,一眼就吸引了那挑人的蒙面人的注意。
他走至身旁,粗鲁的踢了她两脚,很不友好的说:“你,跟我走。”
顾山川老实的站起来,正要走,却被扯住没走成。
“造反吗?”蒙面人不悦的看着扯着顾山川衣裙的贺州行。
贺州行讪讪笑道:“爷,我们是一对乐师,在一起才能弹好曲子,您看我也不丑,赏脸让小的一起去吧。”
蒙面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紧的。”
“哎,谢谢爷,谢谢爷。”贺州行笑呵呵的站起身,两人跟着那蒙面人上了楼。
“少当家的,新的乐师换来了。”蒙面人恭敬的抱拳,对着屏风垂首说道。
屏风里传来一青年的声音:“你可以滚了。”
蒙面人闻声躬身,很快就退走了。
“美人,快让爷瞧瞧。”方才说话的青年从屏风后探出头,一眼便被顾山川吸引,色眯眯的走过来想要调戏她。
顾山川皱眉,一个闪身躲开了他伸来的手,嫌弃的看着她。
“敢躲?今日爷爷我好好□□□□你,让你知道,不听爷话的后果。”
贺州行默默的退到一边,睁着两只眼睛,迫不及待一场好戏开场,一点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清风寨的少当家,当真风流不输你那恶爹。”顾山川压根看不上这个仗势欺人的毛头小子。
少当家诧异道:“知道的还不少,这样,你随我回寨里嫁了我做一房妾室,此次的失礼之罪,本少便饶了你。”
这话贺州行就不愿意听了,嚷道:“本王还没轮到尝鲜,你一个土匪,老实排队去。”
这是什么话?
顾山川神情嫌恶的看向他,与对那清风大少的嫌恶只多不少。
这种藏污纳垢的话,是个皇子该说出来的吗?
贺州行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