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小盐当初就想过,就算路双真的“不干净”,只要他愿意要她,她就跟着他,做他的小媳妇,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她只要他,只是天不遂人愿而已。
刘元看着漫小盐,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讽刺一样:“带入他的生活?你不知道吗?他从十二岁开始,就和我生活在一起,住同一间房子,吃同一桌的菜,呼吸同一处的空气……”
漫小盐愕然,路双你玩女人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打基础的?
刘元接着说:“我从十四岁就知道有个叫漫小盐的人了,那时他十六岁,在梦里他喊着你的名字,幸福又痛苦。”
原本温软柔和的声音像是突然化做了利剑全都钉在了漫小盐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十六岁,那是他们在高中时再次相遇认识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谈不上愉快,但足够刻苦铭心。
漫小盐笑着说:“我和路双,就像夸父和太阳,永远追着他,他却始终不肯停下来,最终夸父死了,太阳仍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只因为太阳没有给过他机会。”
刘元愣愣的看着她:“你这样多愁善感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难道我很没心没肺吗?”漫小盐瞪大眼睛看着刘元。
刘元摇头:“路双说,你是个没大脑又爱说大话还全身穿线的女生,偶尔还会任性。”
漫小盐笑笑,不置可否。
刘元又笑着说:“在他初中的时候,路双给你写过情书,只可惜被我用相同的信纸换掉了,还记得收到的那只八爪鱼吗?意思是警告你死皮懒脸,死抓着不放。路双没发现,还以为自己送的是收罗了网上网下愁眉苦脸了几天几夜才出成的深情告白书呢。”
漫小盐目瞪口呆,那种Q版的八爪鱼,可爱都可爱不来,谁知道是警告啊。只是漫小盐真切很难想像,一向正儿八经的路双会给人写情书,想起那时流行的情书格式——“你就像……你就像……你就像……”的排比句,漫小盐就像全身虱子过身。
“路双憎恨着与他有牵连的一切混浊势力,却又不能脱离,他进的不是小混混帮派,可以随时抽身,而是真正的黑社会,一失足就再也爬不起来,他其实一直都记得你,当他每一次都觉得是一个好的开始的时候就会想着要跟你在一起,不让你受伤害,想给你最纯洁的地方……多么纯情又可笑的男人,只可惜你不明白。”
漫小盐一个恍惚,似乎又听见了路双有些哽咽痛苦的声音:“漫小盐,这是第二次了,你真这么喜欢我吗?”
路双,你永远都不了解我要是什么,只会抓着我问“漫小盐,你真这么喜欢我吗?”,你会害怕,我也会患得患失的,你也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我,好的开始是什么?不受伤害是什么?最纯洁的地方是什么?因为你的顾虑我们过错了多少个好的开始,永远让我受伤都只是你自己,纯洁的地方没有你,我要站在哪里等你?
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和你放在相同的位置。
当时不明白还去努力追寻了,现在明白了似乎缺少了一种勇气,因为我们都错过了最适当的时机与地方。
刘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路双,苍白,虚弱,紧闭的双眼,轻颤的眼睫,不是那个冷眼对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路双了。
刘元笑了笑,心里所掩藏的却是那种比哭还要痛苦的情感。
路双,你永远都分不清楚谁是最喜欢你的,谁才是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谁才是真正能够伴你永远的人,你注定是要进地狱的,被抹黑的气息只能归于黑暗,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执着了这么多年,弄得自己满身伤,你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刘元连自己的执着都不明白,又如何弄得清楚路双的值得。
同样的这么多年,得到的只是满心的痛苦而已。
刘元和路双并不单纯的只是师兄妹的关系——刘元的母亲是路双的继母,路双的像父亲是刘元的继父。
刘元第一次见到路双是在双方但单亲带着他们见面的时候,那年她十岁,路双十二岁。
路双那个时候比一般的男孩都长得高大又老成,英俊帅气的五官,冷傲沉默的性格,幽黑的瞳仁里还隐隐泛着冷光,有些像那个时候人人都爱的黑水晶,神秘剔透,让刘元害怕又迷恋要,就连那种睥睨不屑的眼神都让她怦然心动。
这一动就动了十几年。
甜蜜也心酸。
年轻的女孩子谁都有梦想?
和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生,或是在蓝天白云下牵着自己的手,谈笑风生,或是在细雨绵绵中撑着伞,雨中漫步,或是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倚背安心,或是在他横眉冷对别人的时候眼里只对自己一个人,温婉常笑。
每每这个时刻男孩的面容朦胧而模糊,却有一种甜蜜的美好。
这个梦一直持续到路双出现开始,刘元梦里的男孩的面容就变得清晰起来,浓黑深邃的眼睛,硬朗分明的轮廓线条,是刘元梦里的王子。
午夜梦回,王子还是王子,温柔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