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白芨眨眨眼,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孩子可是很少这么主动的。
“喂!耍赖!谁让你过去的!”喻红叶紧接着身手敏捷地一窜,也扑到了白芨的身上。
陆清衡看着他们,目光柔和,也站起身来,走到了白芨的身前,和其他二人一起,伸出手,抱住了她。
“……怎么了……?”白芨无比迷茫。
“没什么。”陆清衡笑道,“谢谢阿姐。”
“诶?”
*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楼醉仙先的。”
“你们俩也就算了,清衡也?”
“他们二人这样,我总不能一个人待着。”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这么突然。——别光笑呀……”
*
那之后,过了月余。
白芨还清了欠款。
实际上,她所剩的那些欠款,对于秦柔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可有可无了。
在这月余的工夫里,凌鸿云忽然做起了生意。他令人意外地有着极高的经商天赋……又或者是气运极佳?总之,他的经商之路不可思议地顺利,生意才一上手便做得风生水起,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积累下了不少财富。
白芨真诚地为他们开心。
但凌鸿云似乎不满足于此。他仿佛像是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似的,拼了命地扩张生意,恨不能将八方财富尽数吸入。过去,他可从来不是如此注重物欲的人。
秦柔有些担心他。“我怀疑,他是知道了什么。”那日,她显得忧心忡忡,“只是……纵使如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我担心他过于偏执……”
“……什么意思?”白芨听不懂。
“……没什么。”再开口时,秦柔的脸上又带上了往常的慵懒笑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应当是不知道的吧。他又不通医术,怎么会知道。”
白芨感到秦柔似乎有着什么心事,却没能问出详情。想想毕竟是他人的隐私,她便终究没有再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在欠款还清的那一刻起,白芨便可以为将来打算了。
她盘算着日后的收入,美滋滋地计算着什么时候可以租下一间小院,和弟弟们一起,像常人一样安稳地过活。
她还计算着私塾的费用。其实,关于这事,陆清衡与喻红叶还与她聊过。在他们看来,自己根本就用不着读什么私塾,便是自学也是比其他小孩要强的。至于真的不识字的楼醉仙,他们一直都在教。
即使如此,白芨还是不可能放弃教育费用。哪怕是自学买书也好,都是要钱的。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了弟弟们读书。因此,白芨的工作没有丝毫懈怠。
但毕竟已经还清了欠款,她到底还是辞去了醉仙楼的工作,得以在早上睡个好觉。
毕竟,真的相处下来,她也看得出,钱掌柜其实是个很抠门的人。能自己做的事就不会假以他人之手。饭馆开了这么久,都还只聘请一个厨子,连上菜都是自己做的。
这样的人,当初竟会答应要她帮忙进货……其实分明也是在帮她的。
白芨真的欠了很多情。
她欠了钱掌柜的情,欠了秦柔的情,也欠了决芒的情。
决芒迄今仍支付着比市价高上许多的金额,只要她照顾一个卧床不起的姑娘。
在决芒的宅子工作了几次之后,几个孩子也放心了决芒的人品。再往后,每日便只有一个孩子会陪白芨过来了。几个孩子轮流,喻红叶与楼醉仙偶尔会抢。
今日,陪她过来的是楼醉仙。
才开门,决芒便递给了白芨一锭银子,道:“来,任姑娘。这些日子辛苦了,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
“最后一日?”白芨将显然超出份额的银子推阻了回去,问道。
“是啊。”决芒爽快道,“我听说,任姑娘的欠款也还清了吧。”
所以,他也是在帮她还债……所有人都在迁就她。
她何德何能。
“多谢。”白芨心中说不出的暖,真诚道,“多谢。”
“有何可谢?”决芒顺手将那锭银子塞入了她的手中,道,“挺大方一姑娘,做事怎么总是如此扭捏。你我有缘,你也帮我妹妹许多,收着便是了。”
“那……令妹日后不需人照顾了吗?”
“不需了。”决芒道,“如今想来,这么些日子仍没起色,也许也是我过分刚愎自用。我想带她去别的地方,找其他人看看。”
这倒不像是他会说的话。他向来过于自信,这话说得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也许是因为涉及珍视的妹妹,终于让他收起了骄傲?
“近日便要出发吗?”
“后天就走。”
倒很像决芒会做的事。大大方方,说走就走。重人情却又不会为人情所困。
白芨倒是很舍不得他们。她舍不得帮她许多的决芒,也舍不得床上那个女子。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