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喻红叶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白芨忽然打断。
“你先不要说话。”白芨对喻红叶道,目光仍直视楼醉仙。她第三次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喻红叶就在白芨的身后,疯狂对楼醉仙使眼色。
楼醉仙其实做得不错,神色没什么很大的异常。他只要回答就可以了。只要死不承认,事情就能日后再议。
但是楼醉仙没有办法。
他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在白芨面前说过谎。之前身体还没好利索的时候,他也曾跟她说,他已经好了。最后被秦柔识破。
但现在……似乎不太一样。
他解释不清原因,但他真的无法在白芨面前说出这么大的谎话来。
他当然也不想让阿姐知道,当然也不想让阿姐生气。可是,他试探着翕动了一下嘴唇,却真的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白芨的神色安静了下来,笑意在她的脸上慢慢敛去。
“楼醉仙,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要回答我。”白芨静静道,每一个字都是命令,“今天,出了什么事?”
分明是平静的话语,却仿佛扼制住了楼醉仙的喘息。
他张开嘴,下意识地顺着她的命令回答,道:“我们,去偷了东西。”
妈的!
喻红叶脏话都他妈快说出口了!
陆清衡倒反而莫名地松了口气一般,而后忧虑却又渐渐地回到了脸上。
这可真是……
出大事了。
“楼醉仙!”喻红叶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仍试图把这事给盖下去,“这种时候,你说什么狗屁玩笑呢?平时也看不出,你怎么是这种人。”
快,快顺着他的话说啊!说了就还有救!
没见阿姐的脸色吗?这会儿还醒不过来吗?
不圆过去,不就功亏一篑,还反而给阿姐添乱了吗?
楼醉仙没有说话。
倒是白芨开了口。
她的声音平静无比,道:“跪下。”
她没有指代任何人,但三个人都知道她说的就是自己。
话音未落,楼醉仙就利落地跪了下去。
陆清衡也转坐为跪,腰背挺直,无比规矩地跪直了身子。
喻红叶看着白芨的脸色,又看了一眼怂鬼似的楼醉仙,知道这事已经没有任何转机了。
该死……怂球!
这样……会被阿姐讨厌的啊。
别……讨厌他啊……
喻红叶便也依言跪了下去,同时讨饶,道:“阿姐,我错了。我一时糊涂——”
“闭嘴。”白芨打断了他。
他顿了顿,就也不敢再说了。
白芨站起身,静静地推开了庙门,离开了庙。
三人单独待在庙中,却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生怕拿不出反省的态度,让白芨听到,更加生气。
白芨很快就回来了。她手中拿了根两指粗的树枝,树皮被剥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光滑的内里来。
她再次站到三人的面前,开口,问道:“是谁带的头?”
“是我。”陆清衡回答。
喻红叶些微愣了下,却也没说什么。能让阿姐少讨厌自己一点,他当然喜闻乐见。
“哪只手偷的东西。”白芨问道。
“两只手都偷了。”陆清衡如实回答。
“伸出来。”
陆清衡便依言伸出了手,平直地展开,送到白芨的面前。
那是双孩子的手,还很小。虽生了些习武的茧子,看上去却仍很是脆弱。
白芨抬起树枝,于空气中划出呼啸的风声,重重地落到了那双手上。
孩童脆弱的手心刹那间白出了一条横杠,横贯两只手掌,而后飞快地充血。
陆清衡些微抿了下嘴,手指稍稍蜷了一下,却又在半路忍住,重新伸得笔直。
喻红叶僵了一下,不知为何,竟好像比他还难受。
树枝再次抬起,带着尖锐的呼啸,又落了下去。
这回,陆清衡做足了准备,没再有动作了。
树枝接连落下,每一下都落了力。陆清衡一直伸着手掌,安静地忍耐着,呼吸缓慢而悠长。他任由那根两指粗的树枝将自己的手心打得通红,然后肿胀,就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整个人纹丝不动。
“——是我!”喻红叶终于再忍不住,“是我带的头,不是他!”
风声停了下来。
白芨走到喻红叶面前,一视同仁,道:“伸手。”
喻红叶伸出手。
树枝重重地打到了他的手心上。
“啊!”喻红叶疼得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握住手,挡住了吃痛的手心。
他长这么大,虽然不受宠,却也从来都没挨过打,哪里知道挨打有这么疼的。
可看着阿姐的脸色,他顿了顿,到底还是忍着疼,乖乖地又展开了手,由着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