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他这样说道。
白芨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那孩子抱进了怀里。
“太笨了……”
“这孩子,怎么会笨成这样。”
*
喻红叶,今天也在恶狠狠地近距离学习装可怜技能。
这叫什么,这就叫以进为退啊!欲擒故纵!多高明!
他怎么就学不会呢!
生气!
喻红叶才是真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树枝往地上戳。
*
陆清衡抬起头,看着白芨。
他看着白芨教楼醉仙行事必善,给楼醉仙上药,低着声音哄着楼醉仙,将他揽入怀中。
柔软得像是过分溺爱幼子的母亲,又担心孩子误入歧途,认认真真地教导。
真是……无懈可击。
陆清衡觉得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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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是想快些将被子缝好的。
早点盖上暖和的被子,免得会有人在这一日日的寒凉中染上风寒。如今,他们可没那么容易治病。
然而,在她拿起针的那一刹那,一左一右就冒出了两个黑影。
左边的一伸手,就把她手里的针抢了过去,道:“怎么?睡前放血助眠?”
右边的捏住她手中的被子,伸着手拿她备用的针,就开始要替她动手。
“小孩要好好睡觉才能长高。”白芨试图把针拿回来,“我再缝一小会儿就睡了。”
“嘁,”喻红叶嗤笑,“你缝得还没爷快。”白日还“我才不做女人活儿”,晚上倒嘚瑟上了。
楼醉仙则已经摸上了针线,开始穿针了。
“快去睡觉睡觉!”白芨赶他们。
“——禽毛还没有备齐,赶着缝布有何用。”忽然,一个声音静静地响了起来。
竟是陆清衡。
白芨忍不住转头看他。毕竟,他主动和她讲话……可真的太少见了。
“何况,你明日还要做工,睡过了头,也不知还能不能拿到工钱。”他继续道。
……这个人……
说话真的好有道理啊。
“也是。”白芨点点头。
一直在试图阻拦她但没有成功的喻红叶:“???这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吗?!”
一直在试图阻拦她并已经上手缝起来的刺心钩,正一心一意地低头继续干着活儿。
“好了,睡觉!”白芨下了最后的通牒,“明早醒来,被我看到布上多出哪怕一针,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她说着,随手把楼醉仙往怀里一抱,然后把两沓还没来得及缝的麻布分着扔给了喻红叶和陆清衡,道:“先盖这个吧。好在天还不算冷,应该还算有用。等做好了被子,再给你们盖厚的。”
“谁要啊,粗得不行。”喻红叶看上去很是嫌弃,将麻布好好地抱进了怀里,整整齐齐地铺开,小心地没有弄脏,认认真真地盖在了身上。
陆清衡则下意识地接住了飞来的东西,然后愣了一下。
有他们的?
被子……是给他们做的吗?
她买来的布料确实很多,是在买布的时候……就考虑到他们的份了吗?
可她根本穷得叮当响。若是不管他们,还能买个好点的料子,多填些乱七八糟的羽毛。
陆清衡觉得烦乱。
*
白芨很快就对自己的工作轻车熟路了。
说实话,在最初发现自己既不擅长女红也不擅长烹饪的时候,她对自己的能力是曾有过一点担心的。若真的做什么都不成,连自己都养不好,怎么照顾身边的孩子呢……
好在,她很快发现,她似乎只是不太擅长一些狭义上的“女人事”。轮到备货入库对账计算,她掌握得极快,没几天就已经十分熟练了。
也许她之前算是个聪明的姑娘也说不定呢。
楼醉仙一如既往,每日都要粘着她,随她一起清早起床,帮她做所有他可以帮上忙的事。她本不想让小孩子太辛苦,可对方实在过于坚持,她也就纵容了。
何况……有他在,她也总觉得是有所支撑的。实际上,对方也确实是在支撑着她的。这孩子头脑聪明,做事也认真靠谱,帮她完成了许多事,从来都没有出错过。
有了他的帮助,事情完成得总是比预计要快上许多,甚至不再需要起得那么早。
钱掌柜总是一副抠抠搜搜斤斤计较的样子,但凡与亏钱相关,脸顿时就拉下来了。可他给白芨的工钱却是日结,也并没有如他们之前所谈妥的那样低于市价。据说是担心她在拿到工钱之前就先饿死在哪里。
又是一日的清晨,白芨做完了事,一手拿着工钱,一手拉着楼醉仙,从店里走了出来。那时候,天刚刚亮起来,清晨的气息很是新鲜。
她已经攒了好几日的钱了。在原始积累的拮据中,每一枚存起的铜钱都能给她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