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皮箱里。纽特步履稳健地走出站台,在遇到一整队巡逻的哨兵时也没有停下来。他步入一栋褐石建筑,名牌上写的是:共感者之家。服务台后面,一个女孩在阅读最新版本的《意乱情迷》,她很不情愿地在纽特按铃时抬起头,把口香糖黏在内维斯·斯皮尔曼的死亡讣告上,将纽特带到了地下室的一排笼子跟前。从外面看不出来,可是在人造天空下,这地方几乎有一个教区那么大。纽特取出魔杖再放平皮箱耽搁了一些时间,她抱着双臂,一条腿屈起来踩在柱子上看着。
“我想那个你在这里用不上,”她冲纽特一扬头,“我不会去向魔法塔报告的。”
“噢,”纽特把魔杖叼在嘴里,腾出手把箱子的皮扣打开,“我这不是为了——”
她笑起来,一只松鼠出现在她的肩膀上。它和那只榛子较劲的样子和她咀嚼口香糖的模样很像。纽特欣喜地发现,过了七个月以后,除了自己的精神体,他终于恢复到可以看见别人的了。“你真滑稽,”她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对被遗弃的魔法生物感兴趣。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动物都有,只是恐怕没有你要找的那些。”
她扔下这句展现自己向导能力的话,笑着走开了。纽特回过头,那只松鼠和她一起蹦上了台阶。纽特把头转回来,那张他留下的剪报——那个哨兵会发现自己的报纸缺了一块吗?——从皮箱里飘起来,冲向他的脸,仿佛在说:看看我。它靠得太近了,一下子就贴住了纽特的鼻梁。“不,不是现在,”纽特把它扒下来,害怕它抗议似的迅速塞进了皮箱的底层,“来吧,我们到这里来是有任务的。”纽特站起身,皮箱晃动起来,左右猛摇,最后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一只爪子踏出了箱子,嗅嗅顺着那只爪子溜到地面。随后纽特的精神体钻了出来,它的已经有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幼崽那么大了。嗅嗅盘腿坐在地上,爱不释手地打量着一片从它身上偷偷摘下来的鳞片。贝拉米朝它所坐的地方喷出一道火焰,嗅嗅转瞬间逃往纽特的裤腿,只在它刚才坐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声抗议的尖叫和一块金币。
“嗅嗅,”纽特把将鳞片揣在怀里的小东西抱起来,“我说过什么来着?”
嗅嗅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纽特把它放下来,魔杖刚指向它,它抱着鳞片一溜烟逃进了箱子里。纽特望向贝拉米,无奈地摇摇头,贝拉米的鼻孔里喷出一道气。
“有事情会发生,”纽特不知所措地聆听着它,“你确定?”
贝拉米展开翅膀,空气的热流扫过纽特的脸。它的体型已经像一头小熊了,可是它仍然不会飞,纽特最近一次训练它飞翔的努力以它最终掉下山坡而结束。“别管它,”邓布利多告诉纽特,“它自己会回来的。如果你还希望它能学会飞的话,最好别去管它。”纽特做到了,那天晚上他一直努力去想别的事。他给卜鸟洗过澡,给Pinky递过药水以后爬上了床,几分钟以后,他听到一种声音,就像有人在地板上拖动一个大箱子。他睁开眼睛,贝拉米就在那儿,一只翅膀以怪异的姿态折起,浑身湿淋淋的,模样极其狼狈。纽特跳下床抱住它,他的手臂环绕过它,小心地不碰到折断的翅膀,他听见“嘭!”的一声:这只害羞的动物消失了。
这就是他的精神体:不愿意与自己的主人发生肢体接触,而且有时候还和他对着干,至今纽特如果碰到它的话,它还是会逃跑得无影无踪,半天都不愿再出现。
“好吧,”纽特意识到自己正因为这些想法露出一个笑容,“我相信你。开始找吧。”
纽特在地板上踱来踱去,在每一个笼子前面稍作停留。他有时候停下来,跪在某个笼子面前,把头贴近地面的砖,聆听着,或者侧过身子,把手中的魔杖尽可能地伸进笼内深处。如果遇到危险,贝拉米会用一种声音警告他——那听起来像是一个玩具里的机关被触发了,弹簧送出来一个小丑。纽特于是当即缩回身子,将注意力转往下一个目标。在这个地下室,在魔法创造出来的布满星星的天空底下,贝拉米栖身在唯一一扇能看到人行道的拱形窗的窗台上,挡住任何可能突发好奇心朝里看的行人的目光——其实很可能一个也没有,因为外面下起雨来了。
那个女孩半跑半跳溜下台阶时,纽特正在自言自语:“不,不是这个……那只是狼獾,贝拉米……脊背龙,还是罗马尼亚角龙?……你没有危险,你只是快要生孩子了……抱歉,抱歉,借过……贝拉米,别那样……什么问题?“然后他开始模仿起雷鸟的叫声,“……我见过她,我想。你说的是她吗?”他模仿起了另一种叫声,女孩捂住耳朵。纽特反应过来,贝拉米消失了。拱形窗的光线再次透进来。
“天啊。”她说。“当邓布利多提到你是他朋友的时候,我该猜到的。”
“抱歉。”纽特——抱着一颗抢救出来的绿龙的蛋,嘴里咬着魔杖——说道。
“找到你哥哥的精神体了吗?”
纽特慎之又慎地站起来,用外套一角裹住那颗疯狂摇动的蛋,悄无声息地走到皮箱跟前,珍而重之地把它放了进去。他拍掉手上的巢泥,竖起手指示意她别做声,从嘴里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