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魔法屏障,而如此强大的防卫只意味着一件事:那是关押着格林德沃的地方。纽特把注意力收回,在顶层,忒修斯在等待着他,回到自己哨兵身边的本能被一项更迫切的任务取代了。
纽特折返身往回走。
他搭乘向下而不是向上的电梯。他到达的地方,连胆子最大的共感者也不会来。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囚室在南塔的最底层,眼前所见的一切让纽特想起囚禁拜尔本的地方。但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被同样寂寥的走廊环绕着。纽特的脚步声在过道回响,使得他不禁放慢了速度。他肯定自己来对了地方,克雷登斯·拜尔本到此拜访所造成的破坏还清晰可见——这一层的北墙上有个大洞。然而,这样空旷而寂静的环境,不像一个关押重刑犯的囚牢,更像是一座乡郊别墅的书房。纽特越走越好奇,越走越想知道这一层的守卫究竟在哪,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只卓柏卡布拉的声音。阿伯纳西的精神体正在走廊上巡游,晃动着身上的锁链。
纽特这回找了个可靠的地方藏起自己:守卫的值班室。值班室是空的。一本读到一半的《巴切斯特群塔》和一杯冷掉的咖啡放在值守台上。纽特将箱子抵住下颚,蹲在值守台下面。阿伯纳西独具特色的脚步声从窗外经过。不需要一个哨兵那可靠的感官,纽特也能清晰地听见他:皮革大衣走动时的窸窣,皮鞭和手铐的碰撞,还有安东尼奥弹动舌头的声音。有人和他在一起。
“全都完成了吗?”阿伯纳西问对方。
“完成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彻底打扫一下,这地方就适合居住了。”
“好极了。”阿伯纳西说。微醺的自满情绪——像一只脱掉手套的手抚弄丝绸——让纽特吃了一惊:“我们上去吧。”
等到那两个人离开这一层后,纽特才敢稍微把自己的精神屏障送开一点儿,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冲向走廊尽头,走到格林德沃的囚房前。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确保自己的情绪变化不会被忒修斯发现。紧接着,他打开了门上的方形窥视孔。
盖勒特·格林德沃望向他,他的眼睛被沿着窥视孔渗进室内的光线照亮了。
换作任何一个共感者,处在他的位置上,大概会好好品味一下这一刻,或者琢磨一下盖勒特这个人。但纽特关心的不是他。他必须用向导的本能确认一件事。他寻找着,不仅用目光而且用感知力,在整个囚牢里搜寻格林德沃的精神体——
它在那儿。颜色如同一面旗帜那样醒目。
“纽特!”
纽特回过头,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忒修斯:恢复了本来面目,一群傲罗手中的魔杖对准了他。
他们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间屋子里,只不过现在门外有一大群愤怒的傲罗,一个暴跳如雷的伦敦塔专员,一个皇家委员会派来的调查小组。这次坐在桌子对面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忒修斯。他们坐在特拉维斯,斯皮尔曼和塞拉菲娜对面。“斯卡曼德先生,给我们一个解释。”塞拉菲娜像一个准备核对数目的稽查员那样说道。纽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发现,当他们叫出斯卡曼德先生的时候,通常指的是他,而不是忒修斯。
忒修斯对他摇了摇头。看来纽特今天是无法对称呼这件事做出抗议了。“斯卡曼德先生,你不仅擅闯南塔,而且未经许可接触了格林德沃。你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塞拉菲娜还有话要说,但特拉维斯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上次我说会考虑的事情,我考虑过了,”站在特拉维斯的立场上,他哥哥似乎更容易攻破,“忒修斯,你的向导从未通过训练,我们没必要遵守协议。你们的结合对塔来说是无效的。现在,如果你们不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恐怕连你的哨兵身份也快要变成无效的了。”
忒修斯正要开口,纽特动了一下。他在椅子上前倾身体,把一直搁在膝头的皮箱放到了地上。他站起来,两个守在墙角的傲罗冲上前,但忒修斯低低咳嗽了一声,他们不再动了。纽特感觉到一种几乎是不自然升起的怪异的自豪感。
“大概三十七天以前,我救下了一个哨兵的精神体,那是一条如尼纹蛇的幼蛇,其中的一个头被砍掉了。它告诉了我一个关于格林德沃的秘密,”纽特停下,等待有人发出可疑的笑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但谁也没笑,他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它呃……它告诉我,从来没有人……见过格林德沃的精神体。”
“胡说八道!”特拉维斯斥道。
“昨天晚上,”纽特无视了他,“我从其他的情报来源获知,格林德沃的精神体从不与他一直出现,他的精神体是隐形的。消息来源恕我不能透露,先生,但我相信对方所说的话——这一层的守卫全被更换了,我认为这是一个陷阱。首先是格林德沃被捕,大量的共感者受伤,守卫被撤走,然后是像奎妮这样的共感者被成批地关进同一个地方,同他们的精神体分开,憎恨的情绪会积聚起来,这使得格林德沃更容易招募他们。我认为有一件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塞拉菲娜与斯皮尔曼对视了一眼。“你认为那是什么事呢,斯卡曼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