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侠客又问:“从今晨起可看到有人从大路上经过?”
沈逸州摇摇头,又看向叶藏。
叶藏道:“昨晚开始就碰到过一个驾着牛车的农夫。”
那侠客道了谢,转身对他的同伴说:“没走这条路,放下东西休息一会儿再返回。”
沈逸州好奇道:“这位大侠,你们是在找人吗?”
那位侠客道:“我们从昨夜开始追捕横刀派叛徒沙青河,不过看起来,他没有往这边跑,所以我们稍事休息便要返程了。”
“沙青河,不是横刀派掌门首徒吗?”沈逸州又惊又惑,“怎么成了叛徒?”
那位侠客道:“谷掌门昨夜仙逝,传位于二弟子杨信,沙青河在当夜便携断风刀叛逃,十余名门派弟子死伤。
几人都大为震撼,叶藏道:“在下叶藏,无门无派,还未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侠客回道:“徐练,幸会。”
徐练和他的几名同伴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告别,又骑上马绝尘而回。
叶藏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才凑到沈逸州面前道:“你想到了什么?”
沈逸州放下手上的饼,道:“数年前我与沙青河有过几面之缘,我觉得他不像那种人。”
叶藏道:“或许时过境迁,他的心境也有所变化了吧。”
沈逸州沉yin片刻,又道:“沙青河作为谷一庄首徒,一直是江湖上默认的横刀派下任掌门,如今谷掌门却出乎意料地未传位于他,这件事在很多人看来就是沙青河接受不了自己未被传位的事实,才夺刀叛逃。”
叶藏点点头:“确实,这也是我的第一反应。”
祝棠凑过来,也说道:“很有道理。”
沈逸州又道:“但是我所知道的沙青河,为人洒脱,他可以说对掌门之位不屑一顾,甚至有些抗拒。”
叶藏惊奇道:“哦?”
沈逸州回想起那年在正阳派时见过的沙青河,说道:“沙青河极受谷一庄器重,数年前谷掌门曾带沙青河到正阳派拜访,沙青河平日里端正自持,我曾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尊崇武林人士一心求上的原则,但在一个夜里,我不小心撞到他和他的师父谷一庄的争吵,谷一庄劝他收心,让他做好接替掌门之位和断风刀的准备。”
说到这里,沈逸州笑了:“接着沙青河怒了,当着谷一庄的面把掌门之位和断风刀贬得一文不值,气得谷一庄用刀背打他…”
沈逸州想起沙青河被谷一庄揍得满场跑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怪。”
叶藏看着他:“人会变的。”
沈逸州回看他,道:“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我赌这件事情一定有隐情。”
叶藏想了一会儿,说:“好,赌注是什么?”
“就赌…”沈逸州的目光四处逡巡,最后也没找到什么能当赌注的东西。
叶藏道:“不如…输的人听赢的人一天。”
沈逸州眼前一亮:“好主意,赌了。”
叶藏:“赌注是下了,怎么知道谁赢了呢?”
沈逸州也苦恼:“刚才那可是徐大侠,武功高强,要是沙青河不小心被他杀了,说不定谁也不知道真相了。”
说到这里,沈逸州认真地看着叶藏:“先说好,要是这样,我可不会承认自己输了。”
“好,算平局。”
沈逸州道:“平局就没意思了,我们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沙青河。”
“怎么找?”
“沙青河出现在梁塘,刚才那个徐练大侠说他们兵分两路,既然沙青河没有往定州方向跑,那一定是往梧州去了。”
“所以,我们要去梧州?”
沈逸州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嗯。”
叶藏叹了口气:“我是不是中计了?”
沈逸州的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嗯。”
祝棠冲着玩水的秀秀高声道:“秀秀,上车,我们要去梧州了。”
沈逸州看了他一眼:“你很高兴哦。”
祝棠矜持地笑笑,没有说话。
沈逸州自言自语嘟囔:“早晚都是见官,有什么好高兴的。”
第6章 第 6 章
此处离梁塘城不过三十里,从梁塘出发南下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定州,一条通往梧州,两条路交汇在距离梁塘十里远的一个叫芝口的地方。要从定州走大路到梧州,就要经过芝口。
沈逸州一行人没了游山玩水的兴致,一路马不停蹄到了芝口,在芝口跟人打听确认了徐练确实往梧州去了。
等到了梧州,天色刚擦黑,在城里的客栈定到了三间上房,关叔赶了一天的马车,用过晚饭便先休息了。
正赶上梧州庙会,秀秀听客栈的人说晚上有花灯,吃了饭就闹着要去,沈逸州没办法,把祝棠塞给她,给自己寻了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