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叶藏醒了,他向来觉少,天一亮就要起床。
往床下一看,差点笑出声,四仰八叉的睡姿,端得叫放荡不羁。
偷偷摸下床,开门,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祝棠?!”昨日逃跑的白面书生还保持着被缚的姿势,眼下一片Yin影,一看就是整夜未眠。
祝棠掀起沉重的眼皮瞅了叶藏一眼,有气无力道:“求求你,快把我送官吧。”
等沈逸州终于睡饱了,神清气爽下楼用早膳,叶藏才明白原委。
昨日祝棠逃走后,便想尽办法解开绑着自己的绳索,没想到无论是用刀割还是用火烧,这绳子都不见不点松动的迹象,反而越缚越紧,忙活到半夜,绳子已经勒进rou里,进退不能了。
祝棠在疼痛中突然想起,灌口萧家有一传世宝物七星鞭,又叫捆仙绳,据说刀割不断、火烧不着。用七星鞭捆人,需要使用者注入内力,一旦将人捆住,只有同一个人的内力才能解开。
于是祝棠在极端的痛苦之下,半夜在镇上的各个客栈寻找沈逸州的踪迹,幸而他没走远。
沈逸州边喝粥边有气无力地瞅祝棠,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好不可怜。
叶藏好不容易将他叫醒,那起床气差点掀翻客栈的屋顶。
三个人相对坐着,只听见沈逸州呼噜呼噜喝粥的声音。
“那个,能不能给我松松绑。”祝棠眉头打结,忍不住开口,“真的太疼了。”
半碗粥下肚,被吵醒的气也消了大半,沈逸州大发慈悲地伸手,将七星鞭绑到祝棠手腕上。
祝棠只有双手被缚,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惹得叶藏感慨:“听说治晕船最好的法子是把人扔进水里,再上来晕船症就不药而愈了。”
祝棠苦着一张脸:“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觉得绑着双手还这么舒服。”
叶藏心有戚戚地看着沈逸州道:“我算是知道了,得罪谁也别得罪我这沈兄,他可真会整治人。”
沈逸州听了这话笑着安抚道:“叶兄大可放心,这七星鞭绑在他身上,可再绑不了第二个人了。”
叶藏又道:“说起来,之前沈兄是故意放他走的?”
沈逸州笑着觑了祝棠一眼,点点头:“不错,怎所谓不经一番拼搏,怎识得绝望?”
这话说得太损,叶藏忍不住掩嘴偷笑,两个人都往祝棠脸上看,那白净的面皮如今是五颜六色异彩纷呈。
沈逸州道:“别说我不厚道,看你那几个好兄弟来了,我是忙不迭走入他们的圈套,真要是在半道上才让你给逃了,你要回来都不一定追得上,昨今两日我都还在镇上,先让你知道自己逃不了,也方便你找回来不是?”
祝棠咬牙切齿:“有劳沈大侠费心了。”
叶藏看着沈逸州,摇头轻笑:“非名门正派所为。”
沈逸州坦然道:“我可不是什么正派,不讲什么侠义。”
叶藏含笑看着他,话锋一转:“喝酒?”
沈逸州爽朗一笑:“喝!”
第3章 第 3 章
用过早膳后,叶藏便准备出发。
沈逸州早就毫不见外地爬上马车,找个舒服的角落眯着。
江湖豪侠出门都以骑马为主,叶藏无门无派,算不上什么江湖人士,倒像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出门在外游历。
这祝棠虽说是个采花贼,在某些方面却颇有气魄。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叶沈二人面前颇为自在起来,且谈性大发,一路上说个没完。他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知道这二人中叶藏更好说话,便爱逮着叶藏聊天,把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都聊了个遍。
“叶大侠,您这出门的阵仗和其他大侠不太一样,不骑马倒是坐着马车。”
叶藏看了沈逸州一眼,发现他正闭目养神。
“出门省亲,带了些特产,骑马带不下。”
祝棠又道:“叶大侠是梁塘人士?”
“非也。”
“那…”
“闭嘴。”沈逸州闲闲地开口,“吵死了。”
祝棠赶紧闭嘴,做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媳妇模样,不敢再多问。
叶藏见祝棠噤若寒蝉的样,觉得有些好笑地对沈逸州道:“沈兄,此处风景秀丽,何不睁开眼睛看看?”
沈逸州睁开眼睛,瞪了祝棠一眼:“你,赶车去。”
马车帘掀着,原是叶藏随身跟的管家关叔执马鞭,如今有了沈逸州的指派,祝棠便用缚着的双手接下了这差事,关叔边坐在一旁盯着祝棠赶车。
叶藏靠着厢壁看周围的景色。
沈逸州没兴趣往外看,把眼睛闭上,似乎又要睡着的样子。
祝棠本想自己虽然被抓,但路上也因此多了两个伴会热闹些,没想到沈逸州是个上车睡觉的主,他不敢主动说话,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看一路上的花草树木。
马车正不快不慢地前行,突然有一道声音打破静谧,似乎是一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