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藏细细地将祝棠看了一眼,道:“这数月来,兄台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叶某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采花贼,竟生得这么一副模样。”
祝棠被沈逸州所缚,无望挣脱,也无挣脱的念想,只想在去梁塘的路上,为自己寻个舒服些的方式。
此时面对叶藏的询问,祝棠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也是迫不得已。”
沈逸州似笑非笑地看了祝棠一眼,话却是对叶藏说的:“这歹人的话不可信,叶兄可莫心软。”
叶藏道:“无妨,当故事听听,正好下酒。”
祝棠对着桌上的酒努努嘴:“赶了那么久的路,口干得很。”
沈逸州道:“莫得寸进尺。”
祝棠看向这两人中较为好相与的叶藏,后者笑道:“说完再喝。”
祝棠只好舔舔干燥的双唇,娓娓道来:“我出生在江南富庶之地,家里是布料商贩,最初从卖棉花渐渐积攒了些家底。我父亲与我爷爷一起打拼下家族积业时已过了读书的年纪,他以祖上未有读书人为一大憾事,为了请了西席,日日关在小轩中读书。
我却对读书不甚感兴趣,以要锻造文武全才为由,又让父亲去请了些武林人士教授些拳脚功夫。
我在学武上颇有些根骨,不过几年就可以那些请来的师父打个平手。
父亲看我在练武上花费太多Jing力,劝说无果后,把那些师父武生都遣散了。
我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江湖上闯荡。
从那时到现在,我没有一刻再读过书。”
听到这里,沈逸州端起酒闻了闻,笑着喝了一口。
祝棠继续说道:“后来便遇到了我师父,成了采花贼。”
叶藏放下嘴边的酒碗:“这中间,好像少了点什么。”
沈逸州却是忍俊不禁的模样,问道:“你师父是何人。”
“我师父是独臂段幽。”
沈逸州哈哈大笑:“叶兄,他费了那么多唇舌,只有这个回答是真的。”
叶藏“哦”了一声,道:“沈兄是如何得知?”
沈逸州伸手进怀里掏了掏,抽出一张纸来:“这是梁塘城里张贴的悬赏令,上面说这无面书生是独臂段幽养大的入室弟子,不过三年前就被逐出师门了。”
看到悬赏令,祝棠脸上没有一丝尴尬的神情,大为自在地端坐着。若不是手脚被缚,他看着不像个囚犯,倒像来看风景的。
然而沈逸州接下来的话却击碎了祝棠脸上完美的面具。
“肖玉兰问你好?”
祝棠脸色一疆,神情奇妙地看着沈逸州:“你是谁?”
沈逸州眼睛不看他,说道:“我不过一路人,是肖玉兰托我抓你的。”
祝棠脸色铁青:“不可能,她…怎么可能!”
“有些话在心里憋久了难受,说给过路人听一听,自己会舒服点,”沈逸州往自己嘴边送了一口酒,继续道,“坏事干了那么多,也该停一停了。”
叶藏听得一头雾水:“沈兄,似乎知道不少内情?”
沈逸州看着祝棠:“一边是一手把自己养大的恩人,一边是深爱的女人,选哪一边都不算错。”
祝棠的呼吸急促起来,双颊涨得通红,却挣脱不开身上的绳索。
沈逸州笑了笑:“别那么激动,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祝棠颓然,低着头把目光投向沈逸州:“她,都告诉你了些什么?”
“能说的都说了吧。”
祝棠不说话了,叶藏好奇地看看沈逸州,又看看祝棠:“打哑谜?要不是我耐性好,可真要急死了。”
此时从酒馆门外来了三个大汉,进门就用目光扫视全场,叶藏看这几人颇为眼生,没有在意。没想到那几人径直走过来,站在叶藏面前。
叶藏有些疑惑:“几位壮士…”
领头的大汉举起手中的斧头,就要往沈逸州身上砍。
叶藏啪地站起来,正要抵挡,就见沈逸州整个身子往旁边一歪,躲过了这一击。大汉的斧头一击不成,给另外两个人使了颜色,三人各自举着凶器,将沈逸州包围起来。
那大汉高声道:“姓周的,你还我妻儿的命来!”
叶藏站在一旁好心提醒:“壮士,他不姓周。”
那壮士看也没看他一眼,死死地盯着沈逸州的一举一动。
沈逸州却不动,还有心情对叶藏说话:“叶兄多虑了,他知道我不姓周。”
周围的酒客听说是来寻仇的,都觉得事不关己,除了离得近的几桌端起酒菜站起来以外,其他人都端坐在自己位子上照常吃喝。
沈逸州心疼酒,便对那三人中领头的道:“出去打?”
于是那三人将沈逸州团团围住,四人呈对峙局面出了酒馆。
叶藏担心沈逸州安危,也跟着出去。
一到大街上,那三人就举着凶器向沈逸州攻来,沈逸州看起来颇为轻松,左右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