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坤抬头,笑,你晕在你家门口,烧得厉害。他来过,刚走,还有别的病人在等他。
是,还有别的病人在等他医,还有别的女人在等他爱。在爱情里,他是医生,医着千万女人。而我,小咳小闹,微不足道。
我撇过脸去,心里难受。
其实素素,这怨不得他。他妻子本跟他是同所医院的实习生,那天从医院出来,遇上醉酒司机,他妻子推开了他,自己废掉了一条腿。这以后,一遇雨天,车祸留下的病痛就会复发。他一直很内疚。这是刚刚护士告诉我的。素素,你不该怪他。
董坤是懂爱的人,他懂成全,懂不计回报。跟他比我太自私,只知道爱就是全部占有。
我觉得喉咙很不舒服,才张口,便有东西吐出来,是红艳艳的血。我居然异常冷静,我说,董坤,快叫医生,可能是胃出血。
原来只是火重,身体缺水,干燥,我躺在床上,鼻血从口腔里出来。
伟民慌张赶来,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怎么了怎么就吐血了呢?
我笑得很虚弱。
伟民,我爱你就已经太辛苦,不能再陪你负担另一个人的爱。我身体太弱,背不起两份债。能为你死的女人必定很爱你。你专心待她,我们就能自己担当自己的份量。
虽然我是真的好爱你。
7。
今年5月,夏天到得似乎比去年晚。我终是抵不住病毒,揣了大包纸巾准备去街口的诊所。
伟民给我的药早已吃完,我不忍再问他要,因为怕望见他了,会流泪。
我倒了杯水,想喝完了再走。门铃响,打开看居然是董坤,他左手拎了大包药,笑容紧张。
他说,素素,我已经离婚,你若不介意,我想来照顾你的感冒。
原来我望着董坤,也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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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需要过千山趟万水
1。
沙宝从苏州回来,带给我一条纯白色的真丝手绢,一个角上平绣了一朵泣血杜鹃,手感好到家了。我把它平铺在床上,仔细洒上一些香水,拿起来一抖,满屋子都是香。
这是沙宝送我的第7条手绢了。每次他从苏州回来,都会带一条手绢给我。不同花色,质地总是最好。我不喜欢这些手绢,因为它们太Jing致,我总是怕丢失。就像沙宝,我太爱他,就越怕他被别的女人抢去。
我把手绢扔到一边,去敲浴室的门,沙宝,沙宝,这都第7条了,你就不能送我别的什么吗?你说话呀,不然我进来了。
我正要去扭门把手,沙宝先开了浴室的门。头发shi漉漉往下滴着水,只穿米色休闲裤,沙宝修长的身材对于我从来都是致命伤,何况他还有张好看的脸。
沙宝笑,我觉得很衬你,然后拥过来吻我。密不透风的吻,打住了我本来的喋喋不休。
他一月去苏州一次。我与他同居7个月。这手绢,仿佛成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印证。
实际上沙宝早就不属于我。在我认识他之前,他就结了婚,对方是苏州女人,叫陆明明,我见过照片,一头长发,巧笑嫣然。沙宝把我搂在怀里,指给我看照片上他的妻子。那画面真是莫大讽刺。
那天我是作为公司代表,跟着经理去饭桌签笔大订单。我公关的对象就是沙宝。去之前经理再三叮嘱,兰笑,这笔生意无论如何咱们都得拿下来,公司就等着它扭转局面啊。
那阵子公司效益不好,需钱救急。我Jing心打扮后赴宴。沙宝果然青年才俊,沉稳不凡,整顿饭吃得有条不紊,大笑不超过三声。
我一边巧笑一边怀疑自己的魅力,酒杯一举,沙总,我再敬你。我看见沙宝在对面从容不迫举起酒杯,我只能喝一杯再喝一杯。我喝得太多了。这男人太不好对付。
第二天醒来是在沙宝公寓里,床被凌乱,衣衫整齐。我昨晚真是醉了。床头有沙宝留的字条:兰笑,你昨晚哭着要跟我回家。
我大窘,自己也太不顾形象了。打电话回公司,经理喜气洋洋说,功臣啊功臣,昨晚你一倒下,他就签了合同。
于是我成功攻下了沙宝。沙宝说他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但他不介意。我心里笑了很久,然后辞职,搬去沙宝公寓与他同居。从此被他藏娇。
沙宝是个很好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我很快爱上了他。或许这爱是从那饭局开始的,总之,我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沙宝。
2。
在爱情里,女人总是敏感得细审秋毫。我从沙宝的衬衣领口嗅到了蛛丝。那种香水太浓烈,是我从来都不屑接近的。
我拿着衬衣愣了好久,才打电话给他,沙宝,你去苏州是不是跟你老婆上床了?我劈头盖脸问他,只有这样他才会承认。暗示只是给机会让他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