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溟坐在殿上长椅中,看着下面对自己仍是一脸冷漠的女子,开口道:“既然想要见我,可是想通了?”
“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替大哥报仇,我会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事成之后,为父自然会帮烬儿报仇,这个你无需担心。”
看着她满眼恨意,赤溟满意的勾起唇角,他知道他们兄妹自小感情深厚,而时然也如他所想,如今只想帮时烬报仇。
之后只要耗费小小的修为便能将嫡系血脉转换成她,他的计划又可以继续进行
时然看着他野心勃勃,毫无掩饰的狂热眼神,袖中的拳头松了又紧,却只能佯装平静道:“那我可否带着母亲离开禁地了?”
“自然可以。”赤溟语气温和了几分,朝她招了招手,“上前来,我替你解了灵力封印。”
时然依言直接上前,赤溟站起身来运起掌力朝她两肩击去,霎时两根似是无形的银针飞出,他再抬起她的双手,手腕处也同样飞出两根银针,重重打在了远处的柱子上,片刻就消融成水。
“多谢父亲,那我先退下了。”
语毕,时然也不等他答应,直接转身离开。
看她这种态度,赤溟也不甚在意,只当她如今满脑只有对宁渊的恨意,想着这更是对自己有利。
时然踏出殿外,她沿路走回去,总能听到侍女守卫都在暗暗议论。
说他们的少主和当年的族长夫人一般被怪病缠身,如今重病不起,还在祈望少主能早日康复。
什么怪病?时然心里觉得可笑至极,人都死了,所有人都还不知道,还在傻傻祈求,这又有什么用。
看着他们的样子,时然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么多年,就这么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做了多少在那个人眼中觉得可笑至极的事。
再看着眼前不远处还在议论的几人,瞬间她觉得讽刺又愤怒。
她几步上前,怒道:“都没事干了吗?闲着在这嚼舌根。”
侍女们惶恐不已的尽数跪倒,“殿下息怒。”
她们心里想着时然和时烬兄妹关系好,如今定是担心着急坏了,才对她们发火,她们实在不应该多嘴让时然听着又心烦。
时然俯视着她们瑟瑟发抖的身子,强迫自己深吸了几口气,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还需要时间。
她需要向他示弱,才能恢复灵力,利用那解药偷偷救治母亲。
但她发誓,有她在,他休想踩着大哥的尸体和母亲这几百年来的痛苦实现他那可笑的梦想。
……
几日之后。
果然赤狐族少主怪病缠身,不幸身故的消息传遍了灵洲,往事重演,众人皆唏嘘不已。
一个月后。
赤狐族为继承人的改变举行了血脉传承仪典,传承人即是时然。
赤溟在传承仪典之后,对时然再度下达了命令,让她务必在不久后的人界历练期间内,夺得季尘的血ye。
如今眼见日期越来越近,时然别的不担心,只怕她不在灵洲的那段时日,母亲再出什么差错。
时然看着眼前正自己垂头喝药的慕怜,心中不觉柔软起来。
她好不容易,让母亲回到她身边。
经过时然前一段时间暗中治疗,慕怜身体的毒素已经大抵清除,而且已然恢复正常人神智。
从慕怜口中,她也已经完全知晓赤溟的所作所为,以及当年他为何对慕怜下手。
只因要解除荧灵石的血契,真的会把契约转移到时烬他们身上,到时时烬他们必死无疑。
慕怜为了灵洲,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自然百般阻挠,终是惹恼了赤溟,赤溟怕她坏事,一不做二不休便下毒让她陷入疯癫状态。
时然知道一切真相,更对赤溟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她从不知,原来百年前,他就已经私自给大哥定了结局。
也怪不得他对于大哥的死如此无动于衷。
知道慕怜一直苦苦维护的就是她们,为了不让慕怜受刺激,时然一直小心翼翼瞒着她时烬已故的事。
除了时烬之事,她也跟慕怜说了赤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慕怜配合自己演戏,不让赤溟察觉她已恢复,而一切她都谎称是为了救时烬。
慕怜虽然恨不得马上亲自出去找赤溟算账,却也知晓现在不是时候,为了时烬,她只能答应。
照顾慕怜,时然一直亲力亲为,仪典那日她还特意给慕怜下了迷药,就怕伺候她的侍女们把仪典的事说漏嘴。
如今她要出去五个月,这五个月,她不在她身边,属实让她不放心。
想着时然便有些出神,慕怜喝完药放下碗她都没有察觉。
慕怜看她这副样子,拉过她的手柔声问道:“然儿,怎么了?可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时然回过神,微微皱眉道:“不过又是烦恼过些日子去人界的事,我还是担心自己不在您身边,怕您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