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师微微站直,看了眼端端坐着的缨箩,混浊的眼中有些不解:“方才听侍卫说少夫人身体忽感不适,少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缨箩歉然一笑,道:“有劳祭师走一趟了,刚才肚子属实疼痛难忍,现已然没有什么大碍了。”
本来这就是做戏给所有在场的人看的,所以做戏也要做全套才好。
祭师道:“那让老臣替少夫人把把脉吧。”
缨箩点了点头,将手平放在床边,祭师坐到一旁,伸手号脉。
良久,祭师问:“今日少夫人可服安胎药了?”
缨箩摇头,“还未服用,丘禾她们还在厨房熬制。”
祭师了然点点头,复又过了片刻,祭师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消失殆尽。
缨箩并未察觉祭师眼里的异色,不过却感觉到祭师号脉的手颤了一下,心里一紧,莫不是她真出什么问题了?
只见祭师松开了手,捋了捋胡子道:“为使夫人腹中胎儿更稳定些,不日老臣要替少夫人换个药方方可。”
闻言,宁渊眉头一皱,“祭师此言,可是如今有何异状?”
祭师慈祥的笑了笑,“并非,殿下不必担心,只不过前些时日的药方已然服用了有一月,随着胎儿长大,得变些药材了。”
“原来如此,有劳祭师了,祭师医术高超,您做主便好。”
缨箩如是说,只是不知是不是她心里太过敏感,总觉得祭师这次替她诊断之后,看她的眼神多了些什么,感觉就如同当初怀孕后第一次告知他那般,他亦是那种眼神。
祭师点了点头,转头对宁渊道:“只不过新的药方缺几味主要的材料,这需得宁渊殿下的帮忙才行。”
宁渊道:“祭师需要什么药材,尽管与我说。”
得到宁渊同意,祭师接着道:“嗯,这几味药并不常见,需得到药谷寻找。”
“药谷?”
听闻是去药谷,宁渊似乎有些若有所思,但很快便同意道:“好,我明日便去。”
缨箩听闻是药谷,回想了一下,记起这是宁渊与她说过的,一个珍稀药材奇多,但却很危险的山谷。
阿箬当初便是在谷里坏了双腿,如今宁渊要再去那里,她心里很是担心。
祭师嘱咐道:“待会我会差人送些谷内毒雾的解药过来,殿下此去,万事小心些。”
宁渊道:“有劳祭师了。”
随后,祭师将要采的药方子递给宁渊,补充道:“里面其实还有些比较稀有的药材,老臣要有其他药用,还望殿下亦能顺便帮老臣带回。”
宁渊接过药方额首同意,说完,祭师便离开了。
宁渊拿着药方看了一遍,似乎有些疑惑。
缨箩看他这般,有些不解,“怎么了?”
宁渊恢复平日神色,微微一笑,“不过是药方中有些材料的确是很珍稀而已,所以有些好奇。”
“是什么药材?”
宁渊跟祭师也稍微学过些医术,对药材也有一定了解,连他都说是珍稀药材,那得多稀有和珍贵。
宁渊点头,解释说:“嗯,就如里面的木柘花,听闻极其珍稀,修复经脉功效极佳,很难看到一株,而且花期不定,每次开花亦只开半个时辰便凋谢。”
缨箩有些疑惑道:“祭师要这个干嘛?”
宁渊笑了笑,只说:“祭师自有自己的用处,你若想知道,回来之后我替你问问。”
“不用了,对于这些药理方面的,我一向没什么太大的好奇心,说了我或许也听不懂。”缨箩摇头,继续道:“倒是你,这木拓花你真的能找得到吗?”
且不说它极其稀少,还只开花半个时辰,况且药谷危险重重,缨箩不免担心。
知道缨箩的担忧,宁渊笑了笑,安抚道:“放心,不管多稀少,找到一株想必还是可以的,虽然它花期不定,但是听说每次相隔不会太久,最久不过十余天。”
“那样就好。”
缨箩松了口气,不过不稍片刻,心情马上又蔫了,看着宁渊幽幽说道:“可是,若是不顺利,按这算法,你岂不是得去好几天?”
闻言,宁渊笑意更深,“怎么?阿箩舍不得我了?”
“舍不得。”缨箩倒也直截了当承认心里所想,撒娇似的搂住宁渊,“你记得快些回来。”
“好。”
宁渊勾了勾嘴角,开口答应,眼眸柔情浅浅,他发现她真的越来越爱粘着他了。
第二日一大早,宁渊前往药谷前,招来了院中的所以侍卫和侍女。
“日后我不在的时间,不得让任何人再随意进入辉月殿,接近少夫人半步,若少夫人有任何差错,我唯你们是问。”
既然缨箩不欲追究,而且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自然不打算再去责难凌兰,也让已然知晓此事而大发雷霆的父亲放她一马。
但是她既然敢动手害她,他还不在她身边,以防万一,便要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