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那不干净的母亲勾引她亲爹,还妄想翻身做安家的主母,她就该跟她娘一起死。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手刃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当真?”皇帝的唇边绽开笑容,可他眼底浓重的青色又让这笑染上些地痞之气,“这便认了?”
安冉点下头去,又抬起时眼里已蓄了水光,看起来如莲花一般纯洁无瑕。她知道皇帝对她贼心不死又是个贪恋美色之人。
“陛下何意?”
皇帝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俯身盯着她:“元嫔死了,你姐姐说她见元嫔来过你这儿,哭着跑出去的。回去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死了。你说,是不是你下了毒?”
他不管谁死谁活的,他只知道,若是安冉真犯了事,那这小美人便是他的了。卫堇苏想要,再给他寻一个便是,天下美人任他挑选。
她佯装茫然地摇头,眼里续起更多的水光,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盯着安浅浅:“臣妾这里,姐姐也来过。”
在场的下人们纷纷将目光游移在安冉和安浅浅身上,看着她眼眸shi润,听着细长轻缓的声音,言语又被她说的哽咽,显得可怜又无辜。而他们的安贵妃盛气凌人,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内心都有些同情安冉,但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你说谎!本宫没来过!”
皇帝被安浅浅突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瞬,皱了皱眉,看在她足够漂亮的份上没再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后宫那些小把戏,但很想看一看小美人会怎么做。
安冉吸了吸鼻子,指尖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的泪流得更凶一点。
她看皇帝的神情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下不屑,却也只能期期艾艾地说:“姐姐……半个时辰前才来过,一会儿就走了。即便来的时间短,也不能说没来过呀。”
“而且,”她从袖口里抽出了那块不属于她的帕子,“元姐姐的帕子掉在这里,臣妾正想晚宴的时候还给她呢。”她装模作样地又哗哗地掉眼泪,“元姐姐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毒死了呢?”
安浅浅在心里恶狠狠地胡乱骂了一通,她根本没想到安冉竟是一个如此心机深沉的人。她骗了他们家这么多年,亏得爹爹还总想着给她吃给她穿,娘也总心怀怜悯,才让这贱人得了空往上爬。
她咬咬牙,明白在皇帝面前摆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最是不讨好,便压着心里的嫉恨,也装出一副心痛欲绝的样子:“是啊,元嫔心地善良,也不知道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
皇帝转过身,俯视着他的安贵妃:“贵妃带朕来这里,就是为了跟妹妹知会一声的?”
他看着安浅浅卷翘的睫毛,小巧的下巴,突然感到一阵索然无味,他想换个美人了,比如她的妹妹。
安浅浅一个激灵,她知道皇帝昏庸无能,可这昏庸的帝王杀起人来也是毫无在意的。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是死,她也要拉着安冉垫背。
“不是的,陛下。元嫔是中毒而亡,阿倩说,她在这里侍奉妹妹的时候……”她抬眼看了一下安冉,又红着眼圈看着皇帝,“看见了一根耳链,那上面,有一根针。”
安冉听着,只觉得安浅浅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了,否则怎么能每一步,都被她料到。
那个阿倩,应该就是现在站在门口,腿肚子打着颤的女孩子。她看到阿倩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咬着唇不说话。
大概,也是被胁迫的吧。
她不打算对安浅浅的言语有任何的解释,因为等一会儿自会有人过来给皇帝说。
“是吗?卫夫人?”
她抬头看向皇帝,却透过皇帝看向他身后的安浅浅:“臣妾,不知啊。”
三,二,一。
“陛下……陛下,毒死元嫔的物件……”
王余颤颤巍巍地跪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安冉,心思流转间,话便变了:“在安贵妃房内。”
安浅浅心下大骇,她明明将耳链踢到了床底深处,若非刻意寻,定然是不容易被看见的,怎么就这么会儿跑到她屋子去了?还是说王余……
“陛下!”她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妾没有做这样的事!是王余诬陷的!”
她哭得那样可怜,皇帝却并不将她扶起,他倒也并非是恨她扰乱后宫,他不在意这些,反正死了一个美人,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美人。
他更在意的,是此时不经他同意便擅自站起来还拍了拍裙摆的小美人。
唉,怎么偏偏是卫堇苏的妻呢?当初就不该同意,早知道安家这个替姐进宫的小妹妹长得那样艳丽,他就应该仍旧招她进宫。何必惹得现在这样,他想吃又吃不到,平白地心痒痒。
他颇为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挥了挥手:“把安贵妃拖下去,”他又看了眼因惊恐而瞪大了两颗血红的眼珠子的安浅浅,“砍了吧。”
真是,一点也不漂亮。
安冉心里也是一惊,她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这般草率地就结果了他宠幸了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