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述,喊着总让我想起微积分那些东西。”
高述忍俊不禁,“走吧。”
净炀看着舞台剧的票,“说起来,你怎么对这么斯文的东西感兴趣了?”
“我妈朋友是主演,她为了给朋友捧场,买了很多票,顺便给了我两张票,让我也去捧捧场。”
净炀一听就听出了苗头,“两张?你确定阿姨的原话不是‘赶紧找个对象带她一块看’?”
他跟高述待久了,对此也略有耳闻,高述向来不喜欢抱怨,但是唯独他母亲逼着相亲这事他抱怨了不下五六次,由此净炀不记住也难。
高述笑了笑,“所以我这不就听她的话,带来了么?”
听他这么说,净炀也只是挑挑眉,“阿姨估计不太想要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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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炀对舞台剧其实不太感兴趣,但是闲来无事当做消遣也未尝不可。
他不太懂艺术之类的,所以也就称不上欣赏,专挑了剧情看。
故事并不俗套,甚至可以说有些荒诞。
一位西方外交官欣赏歌剧《蝴蝶夫人》,被舞台上饰演蝴蝶夫人的东方“女子”深深吸引,两人拉扯一番之后在一起,且生活了十几年。后来男人因泄露情报被捕,站在法庭上指证他犯罪的男子却是“女人”。在囚车上,同因间谍罪而被判刑的“女人”脱光衣服,露出了男儿体,男人这时才真正明白他爱了一个完美的谎话。男人最终在狱中痛苦地自杀而死。
最后的场景是男人将自己化妆成了蝴蝶夫人,用镜子碎片将自己的喉咙生生割开,十分凄美华丽。
净炀注意到身边一些贵妇已经在抹眼泪偷偷啜泣,他倒是没什么感觉。
解释不通的地方其实很多,比如作为夫妻生活了十几年,居然一次都没发现对方是男人,要么是剧情bug,要么是剧中人甘愿被骗,甘愿做所谓的爱情的奴隶。
他理解不了这种心态,也就谈不上为其感动。
如果是他的话,第一次戳破谎言他就会选择放弃这个女人,并且老死不相往来。
他相信旁边的高述也是这样的想法,生意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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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后两人在餐厅吃饭,聊到刚才看的舞台剧。
果然,高述的想法跟自己一模一样。
净炀在那较真地陈述着自己的理解。
高述靠着后椅背,一只手肘搁在椅背顶端慵懒地搭着,一只手搁在桌上习惯性地轻轻敲着,也是亏得手长才能隔这么远还能把手搁在桌面上,整个人看起来舒缓又自然。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净炀,全程未打断,嘴角始终带着一丝浅笑。
他心情不错,一个人但凡开始跟你絮絮叨叨,就说明他真的不拿你当外人了。
净炀难得跟人吐槽,一吐槽就是大半天,末了高述只轻轻嗯了一声。
“你这样显得我刚说了很多废话。”
高述忍俊不禁,“怎么会,把我想说的也说了,省了好多口舌,来,口渴没,‘高总’给你倒杯水。”
等菜的间隙,两人又聊了会天,谈天扯地。
其实他两的生活圈子重合不多,能聊的最多的也就是生意场上那些事,A城的富人圈也就这么点大,左避右避难免会扯到黎氏,尤其黎氏刚好是最近最大的话题点。
“说起来,黎忱那小子真有两把刷子,从他老爹和那群老古董两边一起开刀,利用完这边利用那边。他看着听话好摆弄,老古董们也被他骗了过去,将他拥了起来,现在掌权的黎忱又开始拿他们开刀了。”
“嗯。”净炀附和了一声。
“黎氏最近挺热闹的,换届这内事没处理完,他们一时半会估计也没空去管外事,你要是想避着《远征》将《末日危机》上线,最近刚好合适,公关营销跟上就好。”
净炀知晓,他最近确实也有在筹划。
“不过,他要真在那个位置上坐稳了,你两公司业务重合度那么高,以后经常碰面那都是小事,为同一个资源争得你死我活可能更是常态。”高述说。
“怎么,觉得我干不过他?”
高述摇头,“当然不会,我一直觉得是他干不过你。”
净炀喝了口水。
此时高述的视线落到了净炀身后某处,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还真是,‘经常碰面’。”
净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刚转身,便直直地对上了黎忱那双眼睛,就好像他一进来就盯着他这个方向看了,就等着他转身去和他们四目相对。
一个月前他们还被迫整日整夜黏在一起,如今隔了一段时间没见,净炀竟觉得有些许陌生。
他身边还有一票人,估计是约了一块谈事,其他人都已经往里走去了大包厢,只黎忱还直勾勾地盯着净炀看。
先扭回头的是净炀,“不管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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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炀一天的好心情止步于见到黎忱的那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