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桌底踩了陈礼宗一脚,陈礼宗脸都白了,却还是忍了下去,在自家公司的老总眼色下,端起面前的酒杯,走到任褚明身边:“任总,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任褚明摩挲着楚若的手背,抬起眼皮,不冷不热地扫了陈礼宗一眼:“陈先生现在还有唱歌的计划吗?”
玉姐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带动身后的椅子刺啦一声响。“礼宗!”玉姐皱着眉,“给楚先生道歉!毕竟是你伤的楚先生,不是吗?”
——任褚明这是在暗暗威胁,要断了陈礼宗老本行的后路!
陈礼宗也听出来了,这次是真的感到害怕,忙端着酒杯绕到楚若身旁,压低了声音说:“楚先生,很对不起,先前在片场是我莽撞了,我自罚三杯,你大人大量,不要再和我计较了。”说着也不等楚若回应,仰着脖子就把酒一饮而尽。
楚若由始至终都很安静,这时也只是淡淡地看一眼陈礼宗,就别开视线了。
他觉得这样好没意思。
但那个玉姐却殷勤地看着他:“楚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礼宗计较了……”
“算了。”楚若只觉得心口郁结,终于开口说道,“这件事就算了吧,好好拍戏,别搞那么多事就成。”
陈礼宗脸色一变,玉姐表情也不太好看,毕竟楚若资历浅,陈礼宗则是一个出道好几年的,论辈分可是楚若的前辈,可楚若这时的语气,俨然就是长辈对晚辈叮嘱的语气。
楚若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这样一场应酬很无谓,牵着任褚明的手就站起来。
任褚明跟着站起,看一眼楚若:“想回去了?”
楚若刚下戏,本来就累,任褚明又突然接到了玉姐的电话,说无论如何都要跟他们都见一面。玉姐是玉石世纪的老板,也是陈礼宗的老板,陈礼宗一直是公司的招牌,这会儿陈礼宗惹事了,还惹到了天星的任总,身为老板的玉姐怎么可能坐得住?当即十万火急地小车换飞机,飞机换的士地赶来了。
这时又看着玉姐和陈礼宗演了这么一场戏,楚若更是疲累不堪。他低低地对任褚明说:“没什么事就回去了吧。”
任褚明点头,握紧楚若的手:“玉姐,我们先回酒店了。”
玉姐没法从任褚明的表情上看出来什么,一听他们要走,当即急得朝他们走了几步,却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只得站定后,讪讪笑道:“那你们早点休息。任总,我们回去北华约饭,啊。”
任褚明还是笑着,不说约,也不说不约,牵着楚若的手就离开了饭店。
戏当然要继续拍,剧组里也平静地像之前那场小风波没存在过一样。陈礼宗这次是真老实了,应该是被玉姐和经纪人轮流警告和提醒过一番,又亲自感受过任褚明那种让人寒噤的威压感,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消沉。
林宇方看陈礼宗不闹了,又见楚若——最重要是任褚明——都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心下一喜,念着“阿弥陀佛”,就继续拍戏。紧赶慢赶着,剧组在雪山的戏份拍完后,又赶场到下一个片场,光华影视城。
光华可是楚若当初做龙套的地方,现在楚若回到大众视线了,自然也有不少人要挖他以前的事情。除却他是楚家人以外,还有一个经历让所有人都饶有兴趣的,就是他曾经在光华做过龙套。
这次他要回去光华,自然免不了有人好奇,于是拍他的人就更多了,各个都想在他的脸上觑得一丝引人遐想的神情,好大做文章。
楚若其实没什么想法,他当初话剧巡演巡到坊游市都没什么想法,就更别说光华了。于是他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这样还有人信誓旦旦地在微博大放厥词,说楚若回到故地还无动于衷,是忘本。
楚若没有微博,也几乎不上网,这些内容是他在等戏间隙,偶尔听到隔壁的群演窃窃私语说的,才后知后觉:“现在他们的想象力这么丰富了?”
任褚明双手撑在脑后,坐在他旁边,闻言看向他:“不仅丰富,还上纲上线。不过他们敢说,也有人刚信,你气不气。”
楚若笑了下:“没什么好气的。”
任褚明还是看他:“我已经让公关部去盯紧舆论了,你放心。”
楚若摆摆手:“这种无伤大雅的就让他们说去吧,越招惹他们他们越来劲。而且我也算不上什么大咖,舆论的版位有限,他们哄闹一阵就散了的。”说着就站起来,伸展了下身体,又虚握着拳头抵在唇前低低又清晰地咳了几声,原本坐在隔壁聊着是非的群演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楚若一直坐在他们不远处,把他们讲的是非全部听了去,顿时脸色一变,互相推搡着就走了。
任褚明在他身后笑了一声,楚若回头看他:“别笑了,开工了。”向他伸出手。
任褚明眉毛一挑,原本抱着后脑勺的手就探长了去够楚若的手,被楚若用力一拉,整个人也就借力从椅子上站起。
他低头看了看楚若的妆:“有点花了,等我来补一下,你别动。”说着就像变戏法一样,从长衫口袋里摸出粉底,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