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以为他真的离开去找旅馆了,梗着脖子看自己的爹,抓心挠肝的不痛快。唐中兴看到唐乐怡总往门外头看,知道她想什么,就说:看什么,人都走了,少看一会儿怎么了?唐乐怡气急:爸,你不讲道理!知非辛辛苦苦的来我们家,是让你和妈……
唐中兴打断她:是让我们啥?事先说也不说一声,就跑到人家家里头来,像话么?
唐乐怡说:爸,我们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唐中兴就说:惊喜?惊吓还差不多!莫名其妙带个小子回来,你这书啊!都念哪儿去了!
唐乐怡说:我不就是带他回来给你们认识的么?知非是个好人。唐中兴很不屑:好?再好也没人家屹然那孩子好!你啊,真是读书读昏了头了。
唐乐怡直着脖子就要说,吕萍就进来了,手还是湿的,却一把拉住了唐乐怡:乐怡,你就别跟你爸犟了,听话。唐中兴立刻就说:听话?她还听什么话呀!现在在外头读大学,翅膀硬了,都不把父母放在眼里了。唐乐怡扭了头,不吭声。唐中兴继续说: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不跟家里头说,咱就不知道你在学校里的事情。你和那个什么……荣知非的,你们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不来说你,那就是顾及你的面子,你妈说不能耽误你的学业,等你放假了回来再谈。可是你倒好,把那个不明不白的小子都带到家里头来了!我可真是搞不懂了,屹然有什么不好?他是亏了你什么还是缺了你什么?唐乐怡惊讶死了,原来父母早就知道她和荣知非的事情了,可是嘴里头却不肯认输:高屹然没什么不好,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他啊。我就是喜欢知非,他也没什么不好。唐中兴火气上来了,但捺着:荣知非没什么不好?你知不知道他家里头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唐乐怡不服气:我知道,我知道他父亲的事情。可是那又怎么了?唐中兴瞪着眼睛:怎么了?他父亲的问题到现在还没解决呢!你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干了几十年的革命,我唐中兴的女儿居然看中个反革命……唐乐怡也生气了:爸,人家不是反革命!唐中兴就问:怎么不是了?他老子的帽子摘了么?唐乐怡就说:荣伯父人都不在了,摘不摘的有什么?何况,知非已经考上大学了,现在国家都不计较这些了,爸你这是落后的思想!唐中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落后?唐乐怡就说:本来就是么,知非小时候已经吃了那么多苦了,都说他是什么反革命的儿子!人家封建社会还父罪不累子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抓着过去不放……我知道,当初那会儿,高伯伯还被人说是“走资派”,难道说他也是反革命?唐中兴终于捺不住了,上前就是一挥手,重重的落在了唐乐怡的脸上:什么话!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你这样的女儿,给高家做媳妇我都嫌丢脸。唐乐怡捂着被打疼的脸,撅着眼泪:谁要做高家的媳妇!我不做,也不丢您这个脸!
唐中兴的脸都快绿了,扬起了手又想打。吕萍克制不住,上前去拉住了唐中兴:别、别打了,女孩子怎么能这样打呢?有什么好好说啊。唐中兴喘着粗气:说,我跟她没什么说的。当初,我就觉得把她放那么远读书,不好。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姑娘家,开口就是我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害不害臊啊?
唐乐怡觉得跟父亲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要走。吕萍又拖住了她,唐乐怡避开了就往门口去。
唐中兴喝了一声:给我站住!唐乐怡又杵在了那里,但是背对着父亲。唐中兴就说:你给我听好了,你哪里也甭想去,给我乖乖回房!那个荣知非,一个大小伙子,就是在大街上睡一夜,那也没啥大不了的!你老子当年,整日整夜守在雪地里,林子外,也没见有啥问题!吕萍,给我看着她,送她到房间去!唐乐怡就这样被她的参谋长父亲给软禁了,整个晚上,她也睡不着,就守着窗口发呆,想着荣知非去了哪里,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旅馆招待所的,他不会真的睡在街上吧?唉,还有高屹然,高屹然为什么不事先提醒他们呢?高屹然这个书呆子!书呆子的家里头也有些小小的风波,自打高屹然把荣知非给带回家,高德明和陆梅就在自己的房里,偷偷看了几次,可是无功而返,两个人便在自己房间商量起来。高德明显然不乐意儿子的举动,带着不满的说:这小子,我看他是疯了,把那个荣知非带到自己家来做什么?陆梅好言好语的:这么大黑天的,你真的让人家小伙子睡大街么?乐怡是姑娘家,不能留个小伙子在家住,咱屹然也就是好心。高德明受不了了:他还好心?他的媳妇都要被那小子抢走了,他还当好人呢。
陆梅又说:一件事归一件事。屹然是懂分寸的。再说了,那毕竟是年轻人的问题……
高德明摇头:我老啦,看不透那些年轻孩子的情情爱爱。陆梅就笑了:屹然就是像你啊,你说他傻也好,疯也好。我可知道,当年你和老唐,你们两个不也是都看上了人家吕萍……高德明听到妻子提起旧事,连连摆手:行了行了,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酸不酸?
陆梅掩口:我就说,你的儿子啊,就像你!两个人说完就睡了。高德明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舒坦,但不得不承认妻子说的话有道理,想来想去儿孙自有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