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则将双手攥到背后,低声地反驳:“晏叔,相爱无关性别的。”
“真是笑话,夫妻为一男一女是天经地义,你们这样就得遭天谴,”他说着,一股气就上来了,忍不住咳上几声,“去年你们在河山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他说着,吼了一声,“瞿老头,把你儿子弄回去。”
瞿父走了过去,像看着不成气候的孩子,猝不及防地抽了瞿则一巴掌,把他整个人都打懵了。
他和和气气地对晏叔说:“老晏,孩子我自己教训了,别生气。”
晏叔冷笑地道:“我家晏千生性纯良,也不知道你儿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瞿父本来想以和为贵,但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蹙着眉头地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儿子性子怎么样我自己清楚,况且,当时还是晏千自个儿自愿跟着阿则去的。”
晏叔瞠着眼地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眼见这边都要吵起来了,旁边的叔们都过来劝说,只有瞿则安静地站在一边,头像灌了铅般,沉沉地低下来,一言不发。
这柴还没砍完,瞿父就气冲冲地带着瞿则回到家,烦躁地左右踱步。
瞿则站在旁边,没有吭一声。
瞿父看着他这副德行,怒气就上来了,低吼道:“你真让我丢脸。”
瞿则嚅了嚅嘴,反驳地道:“爸,我没做坏事,没让你丢脸。”
“你还真没觉得丢脸?”瞿父越说越生气,一巴掌就扇过去,瞿则闭着眼睛地忍着。
瞿父命令地道:“你不准再和晏千来往。”
瞿则静默了好会儿,才道:“我做不到。”
瞿父气得吹胡子瞪眼,从角落拿出了一条木棍,怒道:“你再说一次。”
“爸,我没错,”瞿则咬咬牙,顽固地说:“我不能答应你。”
瞿父一个棍子往瞿则的后背揍了过去,非逼着他答应,可瞿则闭上眼睛,忍受这疼痛,甚至被打得摔在地上,也一声不吭。
第二天,他忍着痛,悄然地跑过去晏千家,发现他房间的窗户被两条长木钉得死死的。
他的脑袋好像被蚊子窜了进去,不停地发出嗡嗡声。
他整个人跳在了混沌的漩涡,却找不着边。
第七章
天色渐暗,大雨劈头盖脸般地突然落下,没有任何的预兆,还嘶嘶地吹着狂风。
这雨来得太快,扑面打了过来,让人措手不及。
这雨已经两天接连不断地落下,让村长干着急。
这才第二年,怎么又来了。
“这是触怒神灵。”老卜说。
“这话是何意思?”村长赶紧地问。
村长把村中父老召了过来,集中开了个会,看如何能把这次祸殃遏制住。
他最恐慌不安的事怕是又来了,这水灾行将的征兆,已经让村民如坐针毡。可老占卜的这句话,就等同在他们的心头上又浇下了一把油。
“老卜,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就触怒神灵了?”年长点的村民赶紧地问。
“最近红山村可有发生其他事?”老占卜问。
众人面面相觑,又偷偷看了晏瞿两家,并没有说话。
“何为禁忌,又如何触犯?”老占卜说得玄乎,却又让人听得不安,“据我所知,最近红山村发生苟欲之罪。”
“贪欲,隐瞒,行yIn,”老占卜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嘶嘶沙沙的,带了丝诡异的气息,“神造人,必造男女二根,得为结合,不可与六亲行yIn,不可与同性行yIn,若是成了,那岂不是触怒神了。”
他停顿了下,看着每双急急盯着他的眼眸,继续道:“上回,瞿则寻神确实是成功了,祸殃也停了一年,据老卜推断,瞿则和晏千在寻神之路就有了非道行yIn的苗头,如此一来,怕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
在红山村活下来的,没有一个人是不怕死的。
他们对老占卜的信任,就像把生命交付予他。每一回的祸殃,就必有生命丧生,每一个人都唯恐轮到自己。
老占卜的话已经摆上台面,村民便顺着他的话问如何遏制。
“听过河伯娶妻吗?”老占卜慢慢地说:“我们需要献祭一个人出去。”
他们瞬间鸦雀无声,等听懂他的意思,晏父一手拍在桌上,他那双经历垂暮风桑的薄眼皮猛地抬起,说话有点不利索,“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推咱们儿子出去送死?”
“不是送死,”老占卜温和地问:“瞿则上回已经寻神一趟,他去了就不管用,但晏千不一样,这次祸殃将即,是神在惩罚你们。”
“我儿子上次也去了,你们不能让他再去第二次。”晏父急忙地道。
瞿父一直在沉默,他这次开口说话,“阿则受了河神的眷顾,得了不死症,他就算去也没用。”
他说着,把脸别过去,没看晏父。
可他这话说完,村民们呆愣了会儿,神情都带着复杂的异样,随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