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不语,低头理了理衣角,问道:“若我要你帮我抓住朔月公主,你可愿意?”
“抓她做什么?”
“替常月报仇,顺便,”孟白停顿了一下,“揭穿离皇的真面目。”
“您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老爷子辅佐离皇,现在是想破坏他们的联盟吗?”秋秋虽说是个丫鬟,但因时常听常月评论时事政论,耳濡目染,猜出了孟白的意图。
孟白也不瞒她,点点头说道:“也该是时候了。”
“那冷公子呢?”秋秋追问,“他和大少爷辅佐太子这么久。大少爷倒还好,他只是从旁协助,本就不喜欢太子和离皇,凡事都点到即止。但冷公子不同,他为助太子,呕心沥血,竭尽全力,做下了很多不耻的事。联盟一旦被破坏,他的努力付之东流不说,还会……”
“那也是他自找的。”孟白不以为然,“争权夺利,从来是腥风血雨。这点冷清风很清楚。他奉师命辅佐太子,竭尽全力是应该的。联盟破坏,以往努力是否会付之东流,就看他如何自处了。”
“他将夹在盘阳老府和太子之间,左右为难。”
“秋秋,对于老身来说,冷清风是政敌,他会有怎样的境遇,老身并不感兴趣。”
“小姐对冷公子已无半点感情了吗?”
没有了吗?孟白问自己。
应该是没有了。
初相识时,常月5岁,冷清风9岁。在他人眼中,冷清风是难得的神童,常二小姐则是个时常冒出古怪想法的顽皮孩童。在常月眼里,冷清风不过是比同龄人多读了些书,多了点天生的逻辑思维,也多了点同龄人没有的老成。
也正因如此,常月很喜欢与冷清风辩论古本典籍中那些理论,也喜欢调侃他顽固不化的作风。冷清风则一边与她争吵得面红耳赤,一边暗暗退让。谁让她是女子,是盘阳老人最喜欢的孙女。
但常月不喜欢这样,越是如此,她越要欺负冷清风,挑他的错,自诩是他的二师。她知道冷清风辩不过自己,但也不服气自己。
渐渐地,争吵着,打闹着,二人长大了。到了常月豆蔻年纪,府内所有人都传着,老爷子有意将常月许配给冷清风,或许冷清风也当真了,对待常月多了一分温柔和怜爱。
常月呢?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对冷清风的是好感,是欣赏,却还没有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所以……
“老身对冷公子只有惜才之情。若冷公子愿投身庆国,老身可替他向皇上说情。”
“小姐,”秋秋说,“奴婢愿意帮您,但是,可否请您日后动手之时,多想想老爷,大少爷,还有冷公子他们。”
“秋秋姑娘真是个善心的人。”孟白说。
常月与秋秋主仆二人,一个理性至上,对家人,对朋友,点道为止,一个情感丰富,珍惜着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份情。
情爱?孟白冷笑了几下,对她来说,向来都是负累。
“小姐,要我做什么?”
“袁筑不日将告假回老府,你随他同行。待到合适的机会,你帮我打开密道的门。”
“开密道?小姐,”秋秋大吃一惊,“您知道的,老府第一规,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密道。”
“如果现在已是万不得已呢?”
“您何意?”
“朔月公主住进了盘阳老府,就住在落木苑。”
“谁许她住的?那可是您的住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带了参启和绿芽。”
“这有何奇怪?参启是护卫,绿芽是她的贴身侍婢。”
“绿芽早已不是绿芽了。”
“您是指她被换了?”回想济道谷的种种,秋秋恍然大悟,“那现在的绿芽是谁?”
“阎王。”
“阎王?就是那个神秘组织阎王府的首领?他有何目的?”
孟白简短地将阎王府与济道谷的合作,描述于秋秋听。
听完,秋秋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孟白,对方描述时一直面无表情。
但她仍试探地问:“小姐为何对此了如指掌?仿佛,仿佛曾亲身经历过。”
“姑娘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孟白对此三缄其口。
她不愿让秋秋知道实情,一来还不是时候,二来以秋秋的性子,若知晓常月遭遇,必然冲动行事,只会坏了她的计划。
她不愿说,自有她的道理。
秋秋没有再追问,将事情答应了下来,但仍问:“小姐若以孟婆的身份,从密道入老府,难免会遭来府里守卫抵挡,您的手下可……”
她实际是担心孟白的下属会伤到老府其他人。
“姑娘多虑了,老身只想抓朔月公主,不想伤害其他人。”
“若大少爷和冷公子出面阻止呢?小姐可知,他们二人对孟婆意见颇大,已向老爷和二爷求助,共同调查您了。”
“老身与常少、冷公子已交过两次手,他们都没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