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中,先皇病逝,端王即位,东征西战不曾停歇,大魏强盛之态初显。
秦渊亦得当今陛下重用,征战三载,从无败绩,官位一升再升,已从当年的归德中郎将升至正三品的上将军。
但先帝高寿,当今继承大统时已四十余载,不在壮年,近来旧伤复发,竟已卧床多日,不见起色,他最着急的,便是元凭始终未能有嗣。
元家素来子嗣不丰,皇帝膝下不过皇后所出的三兄妹,元凭好色懒做,资质平庸,元毓更是荒yIn无比,上不得台面,连小女儿临川公主,亦是痴恋秦渊,迟迟不曾婚配。
简而言之,便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故此帝后都盯着箫兰因的肚子。
自她成亲后,萧夫人便回了安西,每每书信往来,定会询问她是否有喜。
萧兰因其实也纳闷,她与秦渊房事不少,她却迟迟不曾有孕,寻医问药,也说她身体康健无虞。
好在元凭虽妾室成群,却也没有一个有孕的,太医都说,郡王身子亏空,还需多多调养。
反正锅甩不到她头上。
这日,箫兰因借了拜送子观音,要去观云寺斋戒的名头,又偷偷去与秦渊相见。
箫兰因在卧房久候不见人,只得去书房寻人,他果真挑灯夜读,手边的书信卷册堆积成摞。
他们有小半个月不曾相见,秦渊目下挂着一圈明显的青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箫兰因心疼:“你多久不曾睡过整觉了?真要熬成人干了。”
秦渊露出讶然的神色,很快将她抱起放在膝上,亲了亲她的面颊:“我看完这点便来陪你。”
箫兰因略扫了一眼:“皇帝真要不行啦?”
秦渊点头,面色肃然。
当今圣上是秦渊的恩人。
因为他,秦渊才能读书写字,才能习武上阵,才有了机会摆脱奴籍,才有机会官拜至今。
若非皇帝,他如今不过是一名小厮而已,洒扫?采买?跑腿?谁也不晓得,但毋庸置疑,是皇帝改变了秦渊的一生。
所以皇帝大限将至,他的悲痛,比元家两兄弟更甚。
元凭早便盼着皇帝驾崩,登基做主了。
可笑元凭是脓包一个,如今皇帝病重,最得倚重的竟是秦渊。
箫兰因揉了揉他紧蹙的眉心:“人各有命,你尽力施为,问心无愧便好,无须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秦渊亲了亲她的发顶,软玉温香在怀,很快他便心不在焉,大手在女郎玲珑的曲线游走,低声问:“怎么这个时辰来?”
如今还早呢,她大都星夜过来的。
箫兰因牵着郎君骨节分明的手:“也没什么,我说要去观云寺礼佛罢了。”
“礼佛?”
她从不信神佛的。
“是呀。”她点头:“拜观音,求子。”
“……”
秦渊眸色黯了下去,忽然抱着她站了起来。
箫兰因搂着他的脖子,嗔怪:“你突然间起来做什么?”
郎君贴在她耳畔,气息灼热。
“求子?那童童求对人了。”
秦渊的戏言竟凑巧成真,一个月后,萧兰因诊出了喜脉,皇帝大喜,当下册元凭为太子。
要知道,元家这些年,这是头一个正经的孩子,元毓府上那个,闹得难看又叫人糟心,还不知道是否为皇室血统,皇帝一向不喜的。
又过月余,皇帝旧伤不治,驾崩西去,元凭即位,萧兰因为后。
先皇驾崩前亲自给秦渊赐下爵位,超一品的晋国公,掌长安兵马、辅佐天子御下,自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头无两。
元凭自小看不起秦渊,如今秦渊大权在握,他处处想与他作对,却屡屡无果,二人针锋相对,将斗争搬上台面。
但秦渊没有谋逆之心。
秦渊答应过先帝,替他稳住江山,不叫大魏政权旁落。
萧兰因听见秦渊的转达,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先帝倒是将他两宝贝儿子看得透彻。
先帝头七未过,秦渊熬得辛苦,白日事务缠身,夜里又要守灵,萧兰因心疼他,将他拽回了凤仪宫,押着他休息:“你看看你,老了十岁不止,快眯一会,元凭还花天酒地呢,究竟是你是先帝儿子,还是他是先帝儿子?”
秦渊将萧兰因也拉上床榻,大手贴在女郎尚平坦的小腹,轻轻摩挲:“她乖不乖?”
萧兰因一口咬在郎君瘦削的下巴上:“她很乖,只是想爹爹了。”
“唔,都怪我。”
萧兰因哼哼唧唧往他怀中凑:“你陪我睡一会,这些天我总睡不好。”
秦渊有些犹豫,宫中不比外府,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露出一点马脚,一人一口唾沫便能将他们淹死,他自然无所谓的,只是萧兰因,他怕她受委屈。
秦渊一边哄她睡,自己不过闭目养神而已,待她睡了过去,便打理衣物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