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努力了,给自己挣个军功。”
“……才好娶我呀。”
女郎的话温情而羞涩,她不言分离,只说捡着好的话安慰他,秦渊心中感动而熨帖,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渊出征那日,萧兰因在朱雀街的聚福林定了个倚着窗户的包房,亲眼目送他离开长安城。
秦渊只是低级的官兵,骑着马排在末尾,本该泯然众人的。
但箫兰因就是一眼看见了秦渊,他也心有灵犀似的,回过身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直至队伍渐离开,原处的少女也逐渐消失不见。
等候的日子总是煎熬,箫兰因自以为豁达,却还是牵肠挂肚,连萧夫人都说,她家的泼猴贞静了许多。
萧兰因听了,也只是惆怅笑笑。
谁能想到,她也有闺怨的一日。
尤其秦渊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无名小卒,并不似父兄出征时,总与家中互通有无。
他便好似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湖中,除去入湖时的一阵水花,再无别的反响。
箫兰因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前方战况,是胜是败,伤亡如何。
但回纥显然是个难缠的敌人,萧兰因等了大半年,终于在某日听见前方战况:魏军吃了几场败仗,连端王亦身受重伤。
朝野皆震。
当今天子高寿,早便疏懒国事,但一山不容二虎,便是皇帝也免不了对自己的亲子忌惮。
所以即便端王大权在握,皇帝也不曾给他一个太子名号。
但端王监国已逾十载,这些年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早便是臣民心中名副其实的储君。
端王重伤的消息传回后,朝野上下低迷慌乱了好一阵,前方战场终于传来捷报。
端王伤情无恙,竟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率八百轻骑,迂回深入敌营,一举斩杀回纥主将,斩获敌军数千人,俘虏敌方官员数十。
举国沸腾。
萧兰因听得此消息,没忍住捏着帕子哭了出声,她笃信,这大英雄定然是她的秦渊。
此战将我军气势彻底点燃,魏军势如破竹,不过半月便速速将战争结束,自此回纥对魏俯首称臣。
萧兰因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大军得胜回朝之日,与送秦渊出征时相同,她依旧在高楼上深情而热烈地注视着她的情郎。
回来时,秦渊已不是排在末位的无名小卒,今日归来,他战功冠绝全军,已官拜归德中郎将,一身银色甲胄,赫然在太子左侧。
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惹得街上少女连连侧目。
便是萧兰因在楼上,都听见街边窃窃的议论之声。
“那是谁呀?竟与端王走在一道?”
“真真是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将世子爷比成什么样了。”
“慎言、慎言。”
“那位便是救了端王、斩了敌军大将首级、俘虏了回纥官员的将军。”
“竟这般年轻么?”
“……”
秦渊从前被欺负时,萧兰因愤然无人晓得他的好,如今人人颂赞他的功绩,萧兰因又觉得不高兴了。
本是她的人,如今街边的女郎似要生吞了他。
但她心里也在欣赏郎君意气风发的俊朗模样,暗自感慨,自己眼光可真是好。
可萧兰因也只来得及在高台上与秦渊匆匆对视一眼罢了。
且不说大军回城,要事缠身,便是秦渊有心挤出时间见她,萧兰因从来不曾透露过她家住何处,从来都是她想他了,便来找军营。
所以便是思念入骨,抓心挠肝,秦渊也只能被动等待着。
可萧兰因寻不到机会去见他。
元凭被端王一道提去了瀚海,但大约是学艺不Jing,身上受了伤,不曾在营中,一直在府中养伤,萧夫人和端王妃通过气,晓得了这消息,一味押着箫兰因去探视,不许她去别处。
如此,直至皇帝设宴犒赏兵士,萧兰因也随着萧夫人赴宴,箫兰因和秦渊总算一道出现在一处。
可此次设宴,女宾男客分席而坐,二人始终不得见。
箫兰因假笑应付周旋,就在她思忖着如何偷偷避开去,寻个机会与秦渊见面时,忽地来了个内官,笑嘻嘻的:“陛下宣萧夫人与萧家女郎于明华宫觐见。”
端王妃明了笑笑,拍了拍萧夫人的手:“夫人快去罢,定是有好消息呢。”
箫兰因心底一沉。
端王妃有意将她指给元凭,她一直知道,但如今大庆,宣她过去,莫不是……要在大庭广众下赐婚罢?
若真是如此,她怎好当面拂了陛下与端王的意思?
她吓得手底都沁出了冷汗,脚步一拖再拖,落在萧夫人身后几步,萧夫人不耐回身问:“童童,你怎么了?”
回头见箫兰因脸色苍白如雪,萧夫人忙抓着她的手,却发现也是冰冷一片,顿时紧张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箫兰因咬唇,缓慢底点了点头:“阿娘,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