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我起了瘟,犯起了疯来。
我是觉得,和尚似乎知道我不是块石头。
因为,他从不在我身上敲木鱼,还把香案往里面挪了一些,就为了不让香灰落到我头上,在天气冷的时候,他还会拿毯子给我盖上。
难不成还是怕石头冷着了,笑话!
说他没看出点儿什么来,我是不信的。但若是他看出来了,为什么又不揭穿我?
于是,我就因为这个想法同和尚杠上了,他晚上脱衣,我就把他的衣服抓的稀烂,他关窗,我就一口气给他吹开,他打水,我就把绳子弄断,让他拿着竹竿,撅起屁股在井边勾桶。
红日初升。
和尚穿着满身大大小小补丁的僧袍,在晨光之中,打开了厨房。
我看到他脸上凝固的表情,心头大笑不已,昨晚他为了收拾为十几位住客做过饭的厨房忙了半个多时辰,很晚才去睡。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和尚的耐性。
他只是呆了一下,然后就认命的开始收拾了。
我有些失望,不过我打算再接再厉。
八
午间的太阳透过窗,打在我身上,我舒适的有些微鼾。
和尚盘坐在蒲团上,手中执笔而书,地上整齐的垒着一摞已经默好的经书。
香案上,三缕青烟袅袅而上。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午间的寂静。
和尚放下笔,起身去开门。
是一路过往的商队,想要在寺里求宿一晚。
商队二十来号人,在和尚的指引下,将一箱接一箱的货物搬到院中,箱子放到地上时,激起了大片的尘土。
商队的领事拿着手绢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对和尚说:“东西重,把地上都压出印来了,实在对不住大师!”
和尚也站在一旁,热的拿袖子扇风,“无事,到时把土一推一压,也就消了。”
等安顿好后,已经近晚,和尚便去厨房做饭。
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和尚正苦恼于无米之炊时,领事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了。
领事一边把东西放到灶台上,一边说:“大师您歇会儿,帮我们搬了那么多东西,怪累人的,这饭让我来做!”
和尚也不推辞,往矮凳上一坐,就升起火来,“那就有劳施主了!”
领事打开纸包,熟练的淘米切菜,嘴也不闲着,他看到墙上黑一片白一片的,就惊奇地问:“大师,这墙怎么弄成这样,我看看,这白拉拉的,呦,还掉粉,这味好像是面粉吧!怎么?是这地方兴用面粉糊墙?”
我听了一阵窃笑。
和尚也笑,但笑得很无奈,“山里Jing怪寂寞,作耍而已。”
你才寂寞,你全家都寂寞!
“您是说山里的野猴子是吧,这东西是Jing怪着,耍起性子来,还能放火烧房子哩!大师,我队里有一个伙计,是抓猴子的高手,以前耍猴的,要不帮您治一下猴子?”
屁的猴子,猴子能把面粉糊的这么均匀嘛!我很不以为然。
和尚觉悟也很高,“算了,随他去吧。”
“大师你们出家人就是心慈手软,这东西要真随了它……”
领事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前边师兄师兄的喊。
“师兄!你在哪儿?”
“师兄!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来的人是和尚的小师弟,每隔几日就送些米面青菜,还有些僧袍布衣等杂物来给和尚。
小师弟将东西堆放在厨房的角落里,然后对和尚说:“师兄,主持让我叫你回寺里去。”
“回去做什么?”
“不做啥,说是让你回去避劫。”
避劫?!我有些捉摸不透,和尚能有什么劫?
“避劫?大师要避什么劫,”领事的打趣,“哈哈,难不成是大师的飞升大劫!”
小师弟听他话带嘲讽,不忿道:“自然是飞升大劫,我师兄有八世佛缘,只差这一世,就能成佛了!”
和尚能不能成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师弟再说下去,和尚就要囧大发了。
领事的跟着商队跑南闯北,什么大话都听过,不怕别人吹的大,只怕别人吹的无聊,因此他接着拿话凑趣:“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难不成你说大师要成佛就成佛?”
小师弟道行浅,着了领事的道,涨红着脸就想争个分辨出来,“当然不是我说的,我师兄有八颗舍利子,他是含这舍利子出生的!”他还转头,对和尚说:“师兄,你给他看下你的舍利子,让他见识见识,看他信不信!”
他师兄当然不理他,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脑崩,然后支使他去打扫客房。
迫于师兄yIn威,小师弟只好捂着脑袋上的包找扫把去了。
和尚单手立掌,对领事的说:“让施主见笑了。”
领事的哈哈大笑:“小师傅年纪小,单纯可爱得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