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在宫门口。”
鹿倾得到回答,拿起梳妆台上的香囊,匆忙跑出宫殿。
陶玲丢下手里的梳子,拿着绣鞋,提着裙摆跟在鹿倾身后边跑边叫,“娘娘,您这发髻也没梳,脚还光着呢!”
清晨的太阳随着鹿倾的跑动越加明朗,遥远的月亮渐渐消失不见,整个宫道都泛着shi意,她披散着秀发,脚底的罗袜早已浸shi。
伴着阳光,少年一身光亮的铠甲,傲然坐在马背上,神色沉默,静静在队伍的最前端。
鹿倾喘着气,双手叉腰,抬眼看向自己的夫君,笑了起来,清丽的容颜如同初雪般晶莹剔透。
谢望舒仿佛心有灵犀般转过头来,透过阳光,看向姐姐的脸庞如同冰雪消融。
他急忙从马背上下来,向鹿倾跑去。
陶玲喘着粗气,捧着一双绣鞋站在鹿倾身后。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家娘子的罗袜浸shi,又扫了一眼她披散的长发,便皱起眉来。
接过陶玲手里的绣鞋,俯下身来替她穿上鞋子,说道,“姐姐怎么不穿鞋?”
鹿倾窘迫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刚要说些什么。
却听见近处的鼓声轰鸣,知道这是要出发了。
她也来不及回答,从怀里掏出香囊系到他玉佩的旁边,又垫脚,吧唧亲了谢望舒脸蛋一口。
“这香囊能护你在战场上厮杀,但别忘记寄回信来,我在家里等你!”
谢望舒怔怔看向自己腰间的香囊,不住笑出了声,更是被鹿倾暖到了心。
他点点头,潋滟的深色眸子泛出了光,含笑看了鹿倾最后一眼,便骑上元渊牵来的马,向宫门跑去。
鹿倾眼角含泪,紧紧盯着那远去的背影,嘴唇也被牙齿咬住,泛出血丝。
陶玲瞧见她的紧张与忧心,宽慰道,“殿下是这九域未来的王,娘娘不必忧心,过了几月殿下便会得胜归来。”
鹿倾使劲点了点头,这本书里谢望舒本来就是主角,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言毕,鹿倾在陶玲的搀扶下慢悠悠回了东宫。
-------------------------------------
距离谢望舒奔赴战场也有两月有余,临川又下起了大雪,窝在温暖东宫的鹿倾也不知道怎么了,甚是爱睡懒觉。
好在宫里只剩皇上与贤妃谢熙棠几人,他们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用每日必请安,让鹿倾省了好多麻烦。
除了睡觉,鹿倾每日便坐在屋里等待谢望舒的来信,他甚是勤快,每半月便会让身边的暗卫快马加鞭送来信件。
信里大多是报平安和战役胜利的喜兆,有时还会给鹿倾说几句边疆的趣事,逗得她看着信咧嘴直笑,最后还会附上几句想念她的体己话。
这把谢纪淮酸的不像样,自己的亲儿子纵然给自己写信也没写得这么勤,还快马加鞭送来,谢纪淮想都不敢想。
可自己的儿媳妇却受到了这样的待遇,让他愤愤不平,可想来想去也是福分,夫妻们这般相爱,他的孙儿指日可待啊,自己的身子一直不好,全凭汤药吊着,这有生之年能看见自己的孙儿那还不错。
想罢,他看见鹿倾越加慈祥了起来,总怕自己儿媳妇在东宫的日子不好过,便把好多稀罕玩意儿往东宫堆。
这沉重的公公爱让鹿倾无所适从,只好空闲时候陪皇上下下棋,讲点现代的冷笑话。
谢纪淮也知道了鹿倾是个好姑娘,便越加满意这份婚事,再也不会想着给谢望舒纳侧妃的事了。
-------------------------------------
新年如约而至,正在隆冬,举国欢庆。
谢纪淮办起家宴,鹿倾将在家里绣了好久的荷包拿了出来,塞里了几株延神养气的草药送给皇上。
皇上大喜,又赏赐了鹿倾好多东西。
谁知新年过后,鹿倾越发嗜睡,吃饭也吃不下几口,脸颊都开始消瘦了。
陶玲看着心疼,便请来了御医。
太医把了把脉,大喜道,“恭喜娘娘,喜得皇子!”
这个消息让谢纪淮高兴的不成样子,特地写下信件通知谢望舒。
正好边疆大捷,匈奴损失惨重,龙颜大悦。
故特赦天下,百姓们也沾得光,都夸当今太子妃娘娘,是她怀有身孕,将福气带给了九域。
谢望舒特地回来信件,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叫鹿倾保重好身子,没提肚里的孩子一个字。
鹿倾因为怀有身孕便越发敏感,加上身体日渐消瘦,她感觉谢望舒并不是很高兴自己将要做父亲。
所以自从收到夫君的信件她便整日愁眉苦脸。
“陶玲,你说,幸川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啊?”
陶玲端来安胎药,一勺一勺喂给鹿倾,宽慰道,“娘娘不是的,殿下是在担心您的身子,小皇孙是殿下的孩子,他又怎会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