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地鹿倾无法自得,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愉妃娘娘保证,可以照顾好谢望舒,这没过几天,让他吃也不好,睡也不好,竟然连感冒都得了。
又加上海棠对自己的侮辱,鹿倾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雨水混着泪水,滴在谢望舒的手上。
他顿时手足无措,这水滴就跟热水一般,滚烫至极,从未见过姑娘哭的这般伤心,又这般粗俗……
眼泪和鼻涕都混在一起,像极了小花猫。
可鹿倾偏偏就不自知,闭着眼睛直嚎。
谢望舒噗嗤一笑,伴着鹿倾轻微的抽泣声,清晰地出现在鹿倾耳边。
鹿倾瞅向憋笑的谢望舒,暗恨这个直男不懂女人的心,此时,不是应该轻柔安慰吗?这个小直男,啥也不懂!散会!
谢望舒感受到对面的幽怨,收回脸上的笑容,“你,咳咳,怎么,咳咳咳,怎么了?”
鹿倾瞬间记起小暴君的身子不好,赶紧换了套衣服,去厨房煮了一碗热汤面,勒令谢望舒连汤都得喝了。
临到睡觉之前,又把谢望舒用被子裹成了一个大粽子,将窗户和门关的严严实实,火盆也添了好多焦炭。
希望谢望舒可以熬过这场风寒。
夜越来越深,鹿倾迷迷糊糊睡着,耳边不断传来微弱的呢喃。
鹿倾睁开双眼,旁边的人滚烫如铁,痛苦地直哼哼。
她连忙下炕点上蜡烛,伴着微弱的烛光,男孩面色chao红,呼吸紧促。
是发烧了。
鹿倾着急地直转圈子,自己刚刚在现代毕业,还是个孩子呢,小孩子发烧感冒该怎么办啊?
鹿倾没有办法,只好拿着温水,一遍一遍地给他降温,折腾了一会儿,温度越来越高,呼吸也越发紧促。
鹿倾着急地哭出声来,这偌大的偏殿只有自己和谢望舒,谁能来救救他啊?
“给我磕五十个响头就好了。”女人的声音突然在鹿倾脑海里响起,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披上衣服,冲出屋子,连伞也没有带。
深夜的雨下的好大,鹿倾跑在泥泞的道路上,无助与愧疚蔓延她的全身,为什么不能早点答应呢?早点磕完,谢望舒也不至于病重成这样。
比起谢望舒能够安然长大,自己的尊严还算什么呢
鹿倾跪在陵园的大门口,雨下得越来越大,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又一个。
早已经麻木了呢,早已没有屈辱的感觉,只有何时才可以磕完的想法,谢望舒的病不能拖,可快要磕完啊……
大雨磅礴,浇灭了鹿倾的尊严,她心心念念只有谢望舒,谢望舒,等我,等我回去……
月桂撑着伞从门口走来,一手搀扶着快要晕厥的鹿倾,另一只手拎着药包,“鹿倾,你的额头都是血。快,我领你去包扎包扎。”
鹿倾额头的血迹淅淅沥沥地滴落在黑夜里,她将刘海遮盖住额头上的伤口,虚弱摆摆手,“你把伞往那边移一点,药shi了不好熬。”
月桂无奈点点头,扶着鹿倾走向偏殿。
待到偏殿,鹿倾从身上掏出几颗碎银子递到月桂手里,“多谢姐姐了,麻烦姐姐帮我熬一下药,我去屋里看看殿下。”
月桂没有接,愧疚说着,“别,我本就后悔打你的小报告,对你已经很抱歉了,我现在去熬药,你也快点换套衣服吧。”
鹿倾没顾得上自己,膝盖跪得生疼,艰难挪进屋里,却见小暴君满脸通红,坐在炕上。
“你怎么起来了,快进被窝,本来就病了,告诉你,你要再不好,我可不管你了。”
鹿倾详装生气,一瘸一拐想要把谢望舒揪进被子里。
“你去哪了?”谢望舒摁住鹿倾的手,盯着鹿倾一字一顿问道。
鹿倾不着痕迹得挣开他的手,笑着说道,“还不行人上厕所了,我去厨房给你熬药了。”
“你骗人。”谢望舒揪住鹿倾的袖口,脸色紧绷。
鹿倾这一晚上太累了,一阵不耐烦涌上心头,使劲挣开少年的手,“你烦不烦啊,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报告,把被子赶紧盖上,一会儿麻溜吃药!”
一阵寂静,谢望舒再次扯上鹿倾的袖口,弱弱说道,“我也不想烦你,就是刚才醒来,以为你不要我了……”
鹿倾愣住,少年依赖委屈的神色击中自己的心,泪水恍然落下,顺着下颚滴到自己的衣襟,一晚上的煎熬让她极度崩溃。
“想什么呢?我不会丢下你的,安心啦。”鹿倾哽咽道。
谢望舒点点头,chao红色的脸庞扬起笑意,顺从地钻进被窝。
“鹿倾,药煎好了,吃个三四次就能完全好了,你这额头磕的都是血,我一会儿给你包扎一下。”
月桂端着药碗从屋外进来。
谢望舒神色一变,起身撩开了鹿倾的刘海,本来鲜红的血现在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痛的鹿倾直吸气,顺手接过月桂手里的碗“不用了 ,月桂,谢谢你了,你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