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和安娜在温莎城堡完成订婚仪式后,直接搭乘飞机去华国云南度订婚蜜月。
孟婷再三劝他不要这么急,多和孟海天磨合一段时间,等他警觉性更低一些的时候再做这种容易露马脚的事;但是孟远等不了,好不容易才在瑞市埋下了挖孟海天墙角的钉子,时间一久对方失去了耐心和信任,以后很难再有机会从他贩毒的根子上深挖可以扳倒他的信息了。
临行前,孟远以要和安娜亲热为由,说服孟海天撤了监听,但必须带两个他的心腹保镖,名义上是保证两人的安全,实际上是全程监视。孟婷完成了“辅助”孟远追求安娜的任务,抵消了些许护主不利的罪过,被孟海天赶回美国坐冷板凳。
孟远在英国本来就没什么人脉,孟婷再一走,就只剩下几条薄弱的线,可有可无一样帮着找苏潇。孟远知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死死按捺下日夜翻涌不休的担忧,开始了这段监控与反监控的旅程。
云南的名山大川不胜枚举,昆明,丽江,大理,香格里拉,西双版纳……每个地方都人群熙攘、热闹非凡,光是在第一站昆明,就足够他和安娜牵着两个保镖的鼻子乱转,把他们绕晕了。
孟远等保镖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人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悄悄买了个新手机,将以前去瑞市时办的那张临时卡恢复使用,夜里在酒店里安娜房间的浴室中和钱二根、黑皮恢复了联系。
黑皮在瑞、缅两地似乎颇有势力,据他说发动了不少人,很快就找到了苏运鹄,就等苏老板过来领人了。黑皮说那家伙虽然刚到缅甸半年,但已经在一个小头目手下混得风生水起,脏事恶事没少干,贩毒的数量在国内足够枪毙十次了。
孟远想起那个表情举止宛如蟑螂一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光头,知道这种天生的混混一旦遇到真正的黑社会,定然是如鱼得水,所以才希望早日找到这老头,免得他败坏苏苏的名声。
但现在看来已经晚了,该考虑的是如何处置才好?真的让他挨枪子儿吗?虽然苏苏万分讨厌这个父亲,但大义灭亲相当于弑父,不是谁都有莫大的勇气弑父的。
孟远还在犹豫不决,只能先和黑皮约好在瑞市见面的时间,并拜托他到时候找点茬把自己的两个尾巴打到住院,自己才能自由行动。
打完电话,孟远走出浴室,把一床被褥铺到地上,准备打地铺。
安娜以为他刚才是和孟婷联络,一边看电视一边奚落他胆小、没魄力,不敢和家族公开斗争,只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孟远躺在地上枕着手臂一声不吭,默默思念他的苏苏。
安娜说了一通,最后话音一转,对孟远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说:“你当着我的面想别的女人,是不是显得我太没魅力了?要不趁你女朋友不在,咱们来一发?说实话你身材这么好,脸也帅,不睡一下可惜了!”
孟远瞥了她一眼,转过身子刷手机,打开微博发现自己的账号被注销了,想来应该是孟海天的手笔。然后他习惯性地搜索苏潇的微博,本来没什么期待的,却突然间看到他的微博更新了!
最新的一条竟然是昨晚发的!而且定位竟然在京城!
内容是一行文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孟远唰一下坐了起来,阔步走向浴室,啪地拍上门,把安娜吓了一跳,嘀咕着:“不睡就不睡,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孟远激动地手直发抖,差点拿不住手机,一手撑着瓷砖墙面,一手捏紧手机,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怀着饱含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心情拨苏潇的手机号。
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他猛地一顿,陡然想起如果苏苏的手机被监听了怎么办?但随即一想,苏苏的手机应该早被白虎堂的人扔了,就算没被监听也打不通。
于是他换成泰和苑的座机,座机监听的难度大,而且泰和苑的安保系统也不是吃素的,应该很安全。
嘟嘟的几声之后,电话接通了,孟远抑制不住激昂的心情,一接通就压着嗓音连续不停地问起来:“苏苏!宝贝!是你吗?你回家了是吗?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孟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淡的男人声音,孟远听出来那是江正远,满心喜悦地说:“我是孟远!苏苏是不是回来了?你让他接电话!谢谢了!”
江正远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用一种很不能理解孟远这种兴奋语气的态度说:“你怎么还有脸打电话过来,并且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你知不知道潇潇在lun敦吃了多少苦?他现在得了厌食症、抑郁症、神经衰弱,腿伤恶化,后半辈子都可能跛着脚走路!你要是还有良心,就不要再缠着他!永远不要!”
孟远仿佛当头挨了一棒,整个人都懵了。电话里继续传出江正远的声音,告诉他苏潇是如何浸泡在工业废水中逃出去、如何冒雨躺在街头发烧并且浑身溃烂、如何像蛆虫一样爬着去求助、又如何为了找他被车撞到再次骨折……
诚然,孟远经常会忍不住想象苏苏在逃亡的途中遭遇过什么,但当这些事真真切切摊开铺在自己面前时,仍然遏制不住剜心剔骨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