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一样,这种眼神又太悲伤,好像这个情人他再也见不到了一样。曾家齐心跳猛地停了一拍,鼻子忽然很酸,“……你怎么了?”
男人摇摇头,竟然虚弱地笑了一下,转开头,“没有,太疼了,眼睛有点昏。”他的声音又轻又淡,表情又恢复当初那种有点疏离的样子。“哦,那你别闭眼啊,很容易晕过去的。”曾家齐用手背抹了把自己的汗,看到男人黑发湿漉漉的样子,也伸手帮他抹了一把。男人眼睛微微一张,低下眸子,“谢谢。”
曾家齐实习的时候在产科蹲过几天,见识过各式各样被阵痛整崩溃的,不得不说,这人的确算是条汉子,除了呻吟和几声喊疼,到现在都没有破口大骂或者痛哭流涕的。
“坚持坚持,我能摸到它了!”曾家齐的手在男人身下摸索,男人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阵痛再加上曾家齐手的深入,他胡乱地抓着身下的被子,难耐地低低痛叫出来。
“不行……好疼……”男人终于疼得意识模糊了,凭本能地想逃离曾家齐的手。曾家齐抓住他的脚踝举起往外压,更大地打开他的身体,急道,“别躲,就看这一次了,加油啊!”
男人的上半身没了压制,徒然地挣扎了几下,听见曾家齐的话,他咬紧牙关折起身体用力,眼角都憋出了眼泪,半晌才倒回去力竭地呻吟,更像是痛到极致后的叹息。这下的确是很有效,肉眼都可以看见孩子往下走了一大段,肚子的形状都变了。曾家齐抽出手随便往旁边床单上蹭了蹭,“你还好吧,看着我啊,听得清我讲话吧?”
男人睁开眼睛,好一会视线才有了焦距,虚脱地点点头。“你感觉下,快出来了,我们再来一次。”曾家齐抓过男人的手让他摸到自己的腹底,“孩子头都已经到这了,很快就能出来了哦。”男人低弱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呻吟。
“很好很好,保持,气不要断。”曾家齐一点点把胎儿头顶周围的污物抹掉,用双手护着孩子的脑袋慢慢把它往外接。曾家齐没带手套,孩子很滑,他怕掌握不对力道,紧张得要死,说话也带了点颤音。
男人几乎算是坐了起来,抓着曾家齐的肩膀,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灰紫的。他是看着孩子一点点被曾家齐接到手里的,在孩子完全脱离他身体的那一刻,他才仿佛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软地往后落,曾家齐赶紧腾出一只手在他腰后托了一把才没摔到他。
简单清理了一下,孩子便响亮地哭了起来,是个健康的小男生。曾家齐如释重负地把小东西用床单裹了裹,放到男人身边。这可是他第一次接生的成功证明啊,曾家齐觉得骄傲的要死。
男人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了,筋疲力尽地看了一眼孩子,模糊道:“看不出来像谁呢。”
“都这样,像的只是皱皮猴子吧。”曾家齐打趣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无力地笑了笑。曾家齐还想再说两句,却闻到空气忽然浓起来的里的血腥味,他瞟了一眼,男人身下,暗红的血迹渐渐濡湿了床面。曾家齐蹭地站起来,脸色难看,“现在我去找人咯。”
“等等……”男人急喘了几下,好像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话说了一半,气力不济。
“等个屁!”曾家齐急的忍不住爆粗口了。
“……你过来。”男人挣扎着还想坐起来,曾家齐赶紧过去摁住他,“别乱动啊。”
男人反手抓住曾家齐的手看了他一眼,然后取下自己手上的戒指,那个戒指看来他戴了很久了,捋了两次他才摘下来,塞进曾家齐手里,“给你。”
“哎呀,给我干什么啊!”曾家齐真是要疯了,不过这种紧急关头他知道决不能跟对方讲理,赶紧接了往外跑,却没记得这老宅子每个屋都是有加高的门槛的,脚下一绊就结结实实地脑袋冲地摔倒了。什么叫摔得眼前全黑,曾家齐是见识到了。
“曾家齐!”熟悉的喊声把曾家齐神智召唤回来了。曾家齐就看见何子述冲进来,随手给了他一拳,“你坐这干嘛啊,有人喊你不会应一声么?”曾家齐挨了打也没空计较,抓住他要收回去的手急道:“出人命了,快去叫……”他说着声音就自己渐渐低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坐在有楼梯的那间杂物间里,而那头是一面完整的空白的墙壁,压根没有什么楼梯。
曾家齐呆住了。他看了看那堵墙,又看了看何子述,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21号染色体还多了一条的?”何子述看他这个样子,冷静地吐槽了一句,转身往外走。曾家齐捡起地上的外套,呆滞地跟着他走了出去。等到走到戏台那的天井,曾家齐已经找回了思考的能力,安静地决定把之前的记忆全部选中消除。
白琦和陈爽用手给自己扇着风,没好气道,“曾家齐小朋友,自己跑出去玩要跟家长说知道吗,何子述就差没去江里捞你了!”曾家齐愣了愣,转头看何子述,才发现他还一脑门的汗,更重要的是,他没戴眼镜,一双眼睛黑亮有神,而且双眼皮很深,很是好看。果然何子述有双漂亮眼睛。
“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