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呢?”曾家齐嘿嘿笑问。何子述移开视线,有点尴尬道,“刚才擦汗摘了,应该放在之前那个屋里。”他指了指那栋西洋风的楼。曾家齐跟着他去拿眼镜,忽然被墙上另一个介绍牌吸引了视线。
“何雨楼,著名戏剧表演艺术家。因病退出舞台,在挚友曾乐兴家休养,半年后去世。”黑白照片上的男人一身对襟长袍,领口是花瓣简单的墨梅。他微微偏着头,对着一个方向淡淡笑着,手上执一柄纸扇,扇头顶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他的长相并不算出众,只是那双眼睛生得最好,眼眸乌黑晶润,神采飞扬。曾家齐认识他。他比照片好看多了,照片上这姿势是专业的演员站姿,气度仍在只是太过做作。曾家齐见到的他会笑,会皱眉,还有一把清透的好嗓音。照片上何雨楼的左手被扇子挡住了一部分,看不清手上是不是有戒指。曾家齐下意识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居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什。
摊开掌心,金质的戒环雕着繁复精致的镂空花纹,顶上是一颗椭圆的小小的翡翠。金子有些氧化了,颜色很暗,翡翠仍旧通润泛光。曾家齐不怎么喜欢首饰,最是看不起这种金子加翡翠的土爆了的搭配,但是这枚戒指意外的很好看,有种古朴的大气和低调的优雅。曾家齐怔怔地看着墙上的黑白照片,却什么也不想去推测了。何雨楼……曾乐兴……
“曾家齐,你今天是把你三年的傻气都透支了?”何子述皱着眉毛用袖子擦着眼镜看他。
“何子述,你眼睛好好看。”曾家齐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
何子述怔愣着停下动作,然后慢慢地,曾家齐看到他的耳朵从耳垂开始,一点点全部变得通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