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渐短,日子一天天昏昏而过,不知不觉,他们却已坐进了考场。
六月七日这天格外特别,一大早,天就罩上了寒霜,Yin的森森然。众考生惊愕不定,心惴不安地迈进了决定将来命运的门槛。
贾剑平心绪茫然,仍心有余悸地担心着会重蹈曲阜那一幕。随着一声长哨,监考员开始发答题卡以及语文试卷。剑平审视了好几遍考号,才悠悠然地开始答题。
此刻,考场静寂寂,考生们心平气静地答着试卷。两名监考员一前一后,扫视着任何不轨的动静。
半场悄然而过,剑平以急速之力,已经答到了古诗文填写。第一小题熟悉致极,随手拈来,便即填上。第二小题却似曾相识,又心中无底,不知如何着落,惊疑未定之际,一条思绪闪入脑海,已胸有成竹,刚拿稳笔,准备书写。忽然,银蛇似的闪电在窗边闪动起来,映照的每个人心惊胆战,紧接着,闷雷遥遥而落,在考场上空轰轰炸开,犹似lun敦遭受空袭时的危难场景,又似美国在巴格达上空放的几场“礼炮”那么震响。刚刚成竹在胸的答案愈发又止,随着雷声悄然远去,伴着雨声沉浸大地。他慌乱了,两手紧紧压住卷子,因为他听到窗户框框巨响,雨滴在哗哗下落。曲阜的那个无星星、无月亮的黑夜又重现眼前;曲阜的那个蒙混过关的数学考试场景触目惊心;曲阜的一切一切闪入脑海,化作了永久难消的印记。
大雨还下着,众考生噤若寒蝉地迈出考场,谁也没心思去讨论那该死的试卷,一个个愁眉苦脸地撑着雨伞,趟着积水,走出校园。
贾剑平等一行人来到宿舍后,几乎全身shi透了,都慌慌张张地换了衣服。
冯国龙笑嘻嘻地问道:“大伙考的怎么样?”
“别说有多么惨,都是那几声雷搅的祸,让我很多题都空着。”杨淑亮恨恨地说到。
“什么?你很多题还都空着?这是考语文,又不是考数学,瞎写也得写上呢?”徐万天急急的说到,为老兄抱憾之至。
“就是吗?老兄,你这可吃大亏了!”冯国龙为他委屈的苦笑了一下。杨淑亮危言耸听,心跳的七上八下,无着无落,仿佛坐在浮云上,茫茫天空,四处游戈,不知何处是边?
“剑平,看你一副胸有成竹,大气凌然的样子,毋庸置疑,发挥的肯定很棒。”高国强奉承着说。
“高兄抬举了,此事已成历史,再说无意。”
“对,对。离吃饭还早,我们不如杀一杀牌,看谁的手气好?”冯国龙赞同地大叫,并出其不意,又要打牌,真是童心不泯。
杨淑亮和徐万天附和赞同。高国强低首不语,默默地翻弄书籍。二十班与二十一班向来不和,此事也不为怪。剑平稍微一思,心想:“明天一过,各分南北,也许永久不会相见。既然他们有如此诚意来热闹热闹,我也就不拘束这严峻的高考了,玩他一玩,乐他一乐,大家高高兴兴地散伙。”于是,说到,“好,我们四个且杀他几个回合,看看谁的运气最佳,谁要倒鼠霉?”
四个人兴高采烈地围成一团,贾与冯一组,开始打“三五反”。
二十一班的几位也不怎么反对、介意,外面下着雨,也只好无奈地躺在床上温习一下功课了。两个回合匆匆而过,打了个平手,第三个回合即将摊开,手机却响了起来。剑平拔腿上了上铺,拿下手机,看到是雯雯的,示意让一人代他去玩,顺手按了接听键:“雯雯,有什么事吗?”
“我想出去走走,你陪不陪我?”
“外面下着大雨呢,别傻了,冻病了,怎么考试?”
“你若不陪我,我就自己去了。”不等剑平回话,就把手机挂了。贾剑平不及细想,拿了伞,带上钱,就急匆匆地下了楼,冒雨来到女生院门口,四下张望,无一人影,他拨通了雯雯的号码,而她却一直不接,他懊悔地垂下了头,却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双飞快的脚步奔来。“是雯雯!”
两人起初撑两把伞,走了没多远,雨小了,风也小了。雯雯收起伞,钻进了剑平的怀抱中,就这样,两人亲密地、漫无目地的来到永封湖边。雨天散步游玩,别有心致,亦别有一番情趣。永封湖蒸汽四伏,弥漫着四周的花花世界,有如“烟笼寒水月笼沙”的亲切意境。他们在湖心小岛矗立了片刻,就踏着颤巍巍的木版,去了“天和亭”,落座而下,四顾而望,尽是雾气横生缭绕,连岸边也是模模糊糊不见踪影。
“天和亭”,多么熟悉的名字,是他们坦露心机的第一场所,也是感情倍增的润滑所。今天,“天和亭”却要向他们娓娓而别,不是的,他们要向“天和亭”娓娓而别。
“剑平,我真想永生永世呆在这湖心小岛上,和你一起赏花观湖。”
剑平听的出言外之意,他们高考后,就要与这湖,这小岛,这小亭说“再见”,更深之意,则是他们两个要暂时分开,各自孤守一段时光。他怔了怔,安慰似的说道:“迟早要离开的,不离开它,怎么到达我们的‘蜂蝶谷’去?”
“但是,我们要终生记住这个小岛,以后,每年却要来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