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家和卢瑟为了温泽西的案子百般斡旋,法官依然拒绝了他的保释申请,暂时将他收押在拘留所中。
温泽西出车祸的时候撞翻的那条街,是吉隆坡拥有五十年历史的美食街,着名的旅游景点阿罗街。
尽管压下了马来西亚媒体的报道,但许多游客拍下的车祸瞬间,依然在youtube上流传甚广。
这给了法官相当大的压力。
现在,只有找到乸傩,才能证明温泽西不是吸毒,而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吸了迷幻剂。
只是乸傩见事不好,早已溜之大吉,跑到文莱的农村避难去了。
卢瑟托了不少熟人,才获得乸傩的一点线索,得知她曾托亲戚去集市替自己买黑天葵根,以施巫术用来击退噩运。
噩运能不能击退尚无人知,但她从此便被卢瑟派去的线人盯上了。
在那之前,由于马来西亚的拘留所不允许携带非必需物品,骨灰瓶是送不进去了,卢瑟只能代温泽西保管。
诡异的是,自那之后,他每晚都会做梦。
刚开始,梦境模模糊糊的,他只能看见一个少年朦胧的容颜,Jing致的轮廓掩映在柔纱一般的光之后,看不清晰。
后来,梦境越来越真实,开始出现一些情节……
少年趴在他的大腿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宛如月光下一望无垠的沙丘,而他,则一脸宠溺地喂他吃着冰淇凌。
那温柔的表情,连他自己都从未见过。
从床上的耳鬓厮磨,到现实中的温馨日常,每一个画面,仿佛无数彩虹色的热气球,将他的心放飞到了湛蓝的晴空。
他从未体验过,这么甜蜜的生活。
在他的世界里,生活永远是灰白色的,太阳像是蒙了一层黯淡的雾,不黑也不白,只是朦胧。
他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然而,这一切……梦中的情景,却向他打开了另一个时空的大门。
刚开始,他只是惘然笑笑,嘲笑自己异想天开,幻想梦中情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但时间越久,他越觉得,梦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他陪伴着少年学习、读书,为他做饭,哄他开心,只要看到那两颗小小的梨涡出现在他的唇边,他才能感觉的生命的价值。
而他身处的这个世界,比起来,是多么的了无生气。
梦境渐渐蔓延到他的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走路、开车还是吃饭,他都会看到少年的身影,就连阅读,仿佛都能看到少年的白皙纤长的手指在书页上晃过。
他明明不在。
却又无处不在。
他越来越难以忍受没有他的日子。
而偏偏,一切幻觉却又突然戛然而止,让他怅然若失。
回忆只到他陪伴少年去英国牛津赴学之前。
而之后的事,不管他怎么回忆,抠心挖胆的思念,都再也看不到少年的一星半点记忆了。
去了英国之后,他过得怎么样?
他喜欢牛津吗?
他们还有没有……继续在一起?
他摩挲着手中的翡翠骨灰瓶,打开瓶口,取出里面的如意袋,指腹一点点在舒野名字的刺绣上抚过。
吉隆坡午后的阳光带着赤道独有的明媚,洒落在男人削瘦修长的身上。
望着酒店的窗外的庭院中郁郁葱葱的树,他暗自下定了决心。
他要去找他。
先去牛津城,看看能不能回忆起有关他的事情。
如果没有,他便去世界的其他地方寻找。
如果没有他,这世间的万般美景,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可言?
一个星期后,线人已经摸清了乸傩躲藏的地址,并找她谈了谈,只可惜乸傩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下药之事,
卢瑟想了个招儿,他找来乸傩的师兄,以运用关系断掉师兄主持的寺庙的供奉相威胁,让他去劝乸傩服软。
师兄怕寺庙的金主跑掉,只好坐船去文莱找乸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巫师之间专用的要挟方法,终是逼得乸傩回吉隆坡警局自首。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温泽西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回舒野的骨灰。
卢瑟虽然很不情愿,但确实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他,也只得还给他。
好在,温泽西现在暂住在他的套间里,他还可以趁温泽西不在,潜进他的卧室,偷偷摸一摸舒野的骨灰瓶,暂且平息心中那种诡异的思念之情。
不久,春夏之交来临,马上就要到舒野的生日兼忌日了。
温泽西准备动身回国,到钟山祭拜,卢瑟则表示,他正巧要去英国牛津城,顺路回一趟钟山,也去看看埋葬舒野的地方。
这让温泽西心中很是狐疑,去英国牛津有必要转道钟山吗?这有什么顺路的?
但他心里只顾着舒野的事,也没有多问。
没想到,回程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