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转圜的法子吗?”都到了现在,还能有退路?
“哥哥,这就得看你自己了”她自他手中拿回书函,纤指点着上面‘恩师’二字,画了个斜杠。
“景儿你是要我”他愕然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怎会想出这样一个法子背叛恩师这如何使得?!
她肯定的点头,“兄长可还想得出别的法子?”
是了,现在的情势哪还有第二条路容得他选?妹妹自小就是家中最为聪慧的,心思缜密不下男人。当年若不是无可奈何,父亲和他怎舍得将她送进宫?陷在这深似海的宫中,实在是委屈了她啊
“容我回去细想想”他得权衡一番,这不是可以草率为之的事。
“哥哥可要想明白啊。”她拉着他的手反复的叮咛,依她看,他只怕是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做背叛恩师的人——
——
殿中动情的兄妹俩没有发现一扇偏窗外立着两个人,一个正是换了便服的天子,一个竟是那看似对景妃忠心耿耿的德海。
看着殿中的俩人开始话别,恒向身后的德海使了个眼色。德海立刻领会的步至殿门,小声却清楚的说,“娘娘,时候不早了”
“知道了。”她向门口应声,然后对着陈守镜再三的嘱咐道:“哥哥你要三思啊。”
“我知道,”他不舍的拉住她的手,“景儿你也要小心,毕竟伴君如伴虎啊”
“这个我知道,哥哥就不要Cao心我了。”忍不住泪,终于满面梨花雨。
“唉”本还有许多交代,一时却说不出口,只得一叹作罢。步出宫殿,随着德海由原来的小路悄悄离开后宫。
眼见着他离去,她将手中的书信扔进殿中取暖用的铜炉。看着那封有可能害了兄长甚至全家性命的东西焚成了灰烬,她还是隐隐的感到忧虑。正在这时却听见————
“爱妃在做什么?”
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她怎么会不熟悉?听得她颈背一僵,赶忙回身下拜。“皇上来怎么没通知臣妾早做准备迎接呢?”立刻换上一脸娇媚可人的巧笑,她盈盈娇嗔。
“爱妃免礼。”他牵起她,细细的看着她刚刚哭过的红肿双眼,“爱妃可是哭过?”
“臣妾臣妾只是思念家人,一时感怀罢了”她赶紧以袖拭面,将泪痕抹净。
“哦”他似了然的点点头,“想来爱妃进宫几年了,和家人倒没什么机会团圆这是朕疏忽了。”他怜爱的搂住她,“那寻个机会,我让你姐妹进来和你聚聚可好?”
“臣妾谢主隆恩。”她要下跪谢恩,却被他抱在怀中动弹不得。
“爱妃可有见过朕落下的一封书信?”他似无意却有意的问。
“没有。”她答的肯定,“想是宫中哪个粗心的奴才连同昨日的衣物一齐送去掖庭了,待我一一责问了他们”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就不劳爱妃伤神。”他装作泄露一丝紧张让她发现,然后起身,“我只是来问问,既然爱妃你没看见,也许我落在别处了。”他轻抚她的脸颊,“晚上朕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陛下”见他走远,她方舒一口气。好险,若是被他撞见,她以前所有的心力也就白费了。但愿兄长莫叫她失望才好
雪园月榭
“哈哈皓昔,你仿人字体的功夫真不是假的”恒笑呵呵的看着竹几上甫晾干墨迹的一封又一封‘恩师亲启’,“以后若是你的月楼倒了,大可做这个营生!”
无奈的看着扰人清净的他,皓昔只能无语的看着窗外湖面上的倒映的月色发呆。
“喂!我可是在夸你呢!”他不满的看着不理他的皓昔。“全天下能被我夸的有几人?”
“是是是,谢您金口了!”懒得理他,皓昔展开扇子自竹窗飞出。
“喂!”都不理他,因为擅自带素雪出园,现在园中没有人敢理他,就连轻绒飞絮那俩丫头见了他,也是行个礼就马上能多远跑多远唉,好人难做啊
风离听剑修的话在加紧炼制治素雪的药,皓昔现在也不理他,剑修不用说也知道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喝闷酒。唉,都比他这个天下最忙的人忙
举首看着当空的明月,真不知今后这段日子的天还会否如此清朗?
第十一章 弄(二)
手里握着蝴蝶杯,单飞,不醉不归——
手中是素雪曾经最喜欢的翡翠蝴蝶杯,剑修握着它,细细的摩挲着杯子上温润的玉纹,仿若爱抚着佳人的纤纤玉手。杯中还是那清甜的雪酿,熟悉的酒香让他的思念猛然浓重,指掌间力道不知不觉的大了。杯子,转眼化作一堆玉屑;酒,沸成一缕轻烟——
一时间夭华亭中酒香弥漫,让人醺然欲醉。但他却醉不了,事实上这几天里他一直想醉也不能。满眼满心都是她的影子,再多的美酒也难以入喉。素雪啊素雪,你实在太傻了。没有你的雪园,只不过是个空有美景的园子,不能是家啊……有你在,何处又不是我们的雪园呢?
“啧,可惜了。”展扇的风声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