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的深夜,轩辕氏在帐中熟睡之时,一只手猛烈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轩辕氏抽搐着惊醒。
“我怎么看你都觉得碍眼。”周琰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拖曳起来,低声说,“夙鸣原谅你,但我不行!”
轩辕氏喘不过气,他听到脖颈处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
周琰把他拖到眼前,盯着他:“在大楚你就该死了,知道吗?”
周琰突然松手,轩辕氏抓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喘着气,眼泪止不住落下来,目光一片模糊。
一张竹简出现在眼前,轩辕氏朦胧中看到上面有一张图。
“替我造一件东西,我不杀你。”周琰看着他,“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这,这是什么?”
“你打的纯钧,我看了,我要你用同样的东西造一副铠甲。”周琰将竹简递交给轩辕氏,“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我师父师姐都不能说。”
“对你来说也不算难事,做完了我跟你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便宜你了。”
轩辕氏许久未应答,他一手抓着竹简,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还无法说话。
“我会派人盯着你,直到你造完为止,造完了自然会有人联系你。”周琰简短地交代完,便转身从帐中离开。
夏丹说着要来,却隔了许多天才出现。她再度出现时形容惨淡,像整日为农忙奔波劳的农妇似的,白嫩的脸因为Cao劳过度变得暗黄憔悴。
夏丹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这王妃我不想干了!进了宫还要做针线女工,整天愁云惨淡地哭个没完,谁爱当谁当去。”
师父惊恐:“王妃慎言!”
“慎什么言?”夏丹说着就提高了声音,“我进宫就是去享福的!王后自大王走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说什么大王流亡他国,宫中的女人也得勤俭持家才是,让她一个人勤俭去吧!”
夏丹见师父脸上皆是惶恐之色,莞尔一笑,又轻声说:“我想当王妃,哪国的王妃不是当?”
她转向周琰:“还多亏了轩辕氏,我想到一个办法。既然要给凫休献宝换回大王,凫休又好色,不如你将我送到乾国宫中如何?我继续当我的王妃,享受荣华富贵,元久还能惦记着我的好,回来跟他的王后过安分日子,岂非两全其美之策。”
师父简直惊呆了,要不是这话亲口从王妃本人嘴里蹦出来,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况且我到了凫休身边,在宫内还能给大人做个照应。”夏丹笑嘻嘻地说,“大人想要什么消息,我都可以替你打听来。”
“既然知道凫休好色,去了他跟别的女人厮混,可别哭哭啼啼地觉得受了冷落。”夙鸣提醒她。
夏丹微笑,她笑起来明艳动人,只是这笑容底下皆是冷峭的底色。
“我不稀罕那些。怜爱,专宠,真情,给我我也不要。”
“我想要很多金银,很多珠宝,很多美丽的衣裳,能住在金碧辉煌的大房子里,这就够了。”
夏丹伸出手,她现在头上只剩下一根木簪,她的手指摸着它,粗糙而简陋.
她进入王宫之后,最不能明白的一件事便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得到大王的宠爱,为什么那么多妃嫔,会轻而易举地爱上一个人。
是她恃宠而骄了吗?她似乎轻易得到了其他人羡慕的一切,因此变得不够珍惜吗?可那天在水边送大王离开时,她为什么并不感到心痛呢?她为什么哭不出来呢?
周琰迟疑了一下,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跟我回姑苏。”
“不行。”夙鸣面带微笑盯着周琰,“我说不行。”
“你说得对!”周琰立即改口。
夙鸣的目光像刀片,在夏丹身上轻轻一过:“搞清楚你的身份,你不是王妃也不是普通越女,而是天降神女。我会给你编造好身世,到时候你照着对凫休说便是,总之吹得越神乎其技越好。你先去找八抬大轿,收拾妥当,风风光光抬过去,越隆重凫休越不敢怠慢。”
“一定要想办法倾国之力将你送往乾国,最好让朝中重臣护送。”
夏丹眼中放出光芒:“如此甚好!”
“那么相应地作为条件,放了轩辕氏,从此以后不要追杀他。”夙鸣没有跟夏丹商量的意思,直接明了地要求,“如果不是他失败在先,这个机会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随意。”夏丹大方得很,“你们把我送走,这里的事我也管不了。”
“到了乾国,小心姜尤。”夙鸣似乎无意之间提了一嘴,“此人贪财好色,不要招惹他,否则会有麻烦。”
姜尤?这名字实在耳熟,夏丹想起来,这不是骗了她五十两黄金,还不办事跑路的那个贱人吗!
若是被我碰上……夏丹心里盘算着,脸上却露出低眉顺眼的神情:“我一定小心谨慎。”
“那我便先告辞了。”夏丹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眼看着有利可图,瞬间连言辞腔调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我送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