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难道忘了,这些年一直都是小绿在照顾我的生活,这孝袍子当然是她缝的。我觉得缝的还不错。您跟十四叔,认识多久了?”他打量着我,让我分辨不出意思。
“我是你十四叔福晋完颜氏的本家妹妹,自然在进宫前就认识十四。”原来有些话是在亲儿子的跟前也没办法明说的。
“这算是什么亲戚,娘不要和十四叔走太近,毕竟男女有别……”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亲戚见面多说几句话也不可以?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崇拜十四的,他现在依然是只苍鹰”
“被拔了羽翼的鹰吧。娘,你们的眼睛里写的不是亲戚。”
我哑然这孩子的观察力,但是他还仅仅只是个孩子,“弘易,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礼教来衡量的,就像是若琳和十四曾经也是挚友,若琳也是十四的妻妹,他们曾经当着多少人的面同进同出……”
“您应该知道,您跟额娘不一样。”
第77章 即使无情也动人
“这是若琳?”看着那瓷坛子,我开始不确定这就是若琳,我一直没有见过若琳出殡的那天是什么样子。可是能够想象,作为一个被以郡主礼葬的格格,若琳享受的是怎样的待遇。我曾经以为隆重的葬礼会掩盖掉死亡带来的悲痛和落寞。可是我错了,这个青花瓷瓶子装着曾经百来斤重的若琳,当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堆灰的时候。荣誉,那是什么东西!
“当初,你去见郭络罗氏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这样见到她的。”胤禛的这句话在我的心中像是一声炸雷使我心中那个被埋葬掉的倒刺一瞬间挺立起来,我只想自己没听到他的话“这个坛子,若琳睡会不会不舒服。”
没想到身后的弘易一把拉住我,“娘,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和额娘的死有关?郭络罗氏……哪个郭络罗氏?啊?娘,你说呀!”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弘易你听清楚,我是你的亲娘,你不能这样对待我。若琳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知道哪个郭络罗氏,更不知道那个郭络罗氏都做了什么。”
“你出去,朕不想见到你,若琳也不想。但是朕要你记住朕的话‘朕最希望的就是你什么也不知道,不然绝对不会姑息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不论是谁’”我踉跄的向外走,十四的声音略有迟疑的叫我,“宁……”
但是一边,胤禛的声音坚定地飘过来“十四!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少开口,祭祀结束你还要回景陵的。”“是,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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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胤禛根本就不知道萨满嘴里乱七八糟的念得那些话有没有用。可是现在,但愿他们都是有用的,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好,好的就像是她在对自己回忆的时候那般幸福,如果她真的能去她所说的那个地方,那么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看着那淡青色的坛子,指婚三天后的那个晚上再次在胤禛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穿着淡青色的袍子,卸掉了葵花簪,微微的风吹着那细碎的头发,飘逸脱俗着出现在雍亲王府的庭院里,对着亭子下的水看的蓦然出神……
“嬷嬷好兴致啊!”胤禛提着一坛酒,出现在亭子边。
若琳哧的笑出来,“你也学那些新进宫的丫头小子们拿我打趣。怎么不坚持你的冷面作风,让所有人都对你敬而远之黯然生畏?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两三天奴才可就没了尊卑。”
“你什么时候有过尊卑分寸?要是真的把分寸看的那么重,就不会大晚上的跑到我府上来。”说着胤禛把酒坛子蹲在石桌上,“我陪着你,今天晚上,你就是若琳我就是胤禛,两个没有身份的普通人。一醉方休。”
没想到若琳摇摇头,“才纳了侧福晋三日,正是新婚燕尔,要我做这个唱白脸的,恐怕年氏他日得势先被责难的就是我。”
“不会,到什么时候我也会保住你和十三,这些年真心待我,会对我推心置腹的只有你们,可是如今十三在养蜂夹道……我只能陪着你这个为情所伤,难得女人一次的男人借酒消愁了。”胤禛说完对着坛子灌了一口,然后把坛子推给若琳,若琳却笑着拿手一挡,“我可是个名门淑女,怎么能用坛子这么粗野……”
胤禛刚过喉咙的那口酒生生的把他呛了一口,“行了行了,别假矫情,快点喝。”
若琳哈哈一笑抱起坛子灌下一口,“我还是喜欢五粮ye,喝的满口生香,一口就能让人的心暖起来……等一下,听你对我的用词,‘男人’‘矫情’?怪不得我说你怎么看不上我呢,原来从头到尾你就从来没把我当个女人看?”
“你自己说说有你这样的女人吗?如果我是李治的性子你还想做武则天呢。”
“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是在上学的时候想过来着,但是在这没戏,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戏。”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微微有些朦胧的醉意。
“在这没戏?那在哪有戏?”胤禛好奇起来,开始不明白若琳的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