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殿,看见我亲爱的儿子立在台下,旁边椅子上坐的是皇后乌拉那拉氏,我真有冲过去抱起儿子就跑的冲动,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越是在这个场合我越是要镇静,比那两个当权者还要镇静,“奴才完颜氏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磕吧,这些年你的规矩真是越学越Jing进了,真是难得了先帝对你的□□。”雍正就那样看着我,语气不像是在夸奖,倒像是在讽刺。
“谢皇上夸奖。弘易在这给皇上皇后添麻烦了,不知道奴才是不是能把弘易领回家,他还小,不懂规矩,皇上也说奴才规矩学得好,就由奴才亲手教吧。”只要能把儿子领走你们宫里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雍正点点头,“也对,这样看来弘易是需要再学学规矩,你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给你母亲请安。”这个胤禛,你就会挑我儿子的错吗?我看向弘易,希望他欢快的扑进我怀里,可是他没有,而是很从容的走到我身边,恭敬地跪下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然后站起来微笑的看着我,“娘,有一个月都没见到您了,听小绿说,您一直在宫中,想着您忙,儿子也一直读书,所以没有来给您请安。没想到您知道儿子进宫就先来看儿子了,儿子真是不孝。”
我已经不记得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弘易开始唤我“娘”的,有时候他也会叫我“母亲”,但是“母亲”这个词,虽然好,但在母子之间叫出来,还是那么生疏。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弘易就叫我“娘”,我也听的顺耳。可是我还是注意到了一件事情,我已经从弘易的话语中感觉不到了他是个孩子,也许他本就不是个孩子了,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他还应该是一个拖着小鼻涕吃干脆面的小学生。
“娘想见你,这一个月来,一直都在想。”我说着话,手抚摸上他的小脸,“最近骑马的时候,有没有摔下来?手上还会磨出血泡吗?”
弘易把我的手拉下来“娘你干什么呀!”说着话,他的眼睛瞥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皇上和皇后,“那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我现在结实着呢,怎么会让一匹马给捆住手脚裹足不前!”
“对、对。”我有些颓然,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像是隔了十年未见得亲人,虽然骨子里还有血亲,但是心中早已疏远了亲情。“那,你现在还临帖吗?字写得如何了?娘没时间管你的功课,千万要把字练好,像你阿玛的字……”
“娘……您怎么跟多年不见的老外婆似的,唠唠叨叨净说些陈年旧事。更何况,功课上的事情您又什么时候管过,不是一直都是阿玛请谙达教的吗?我的字您不用Cao心,现在已经是兄弟之中写的最好的,阿玛曾经让我临颜字,但是小绿找出了好多额娘的字体让我看,我一看啊,还是额娘的字好些,草书!现在连阿玛都会夸奖我的字写得好呢!”
“是啊,你额娘一直写的都是草书,满纸的鬼画符,不经常看的人谁也看不懂。”我说着,心中有些酸涩。“额娘”,弘易提到若琳时脸上的光彩,是见到我的时候没有的,我是个称职的母亲吗?我是的,我关心弘易,爱他,怕他冻着饿着,但是在诚亲王府似乎这些都不用我关心,可是我是个好额娘吗?我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个额娘,我给不了一个孩子在大清朝应该受到的教导,无形之中让若琳的影子在弘易的心中越陷越深。
胤禛看着弘易,仿佛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那时候自己一直跟随着佟佳氏皇贵妃长大,虽然受到的待遇很高,但是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在生母德妃的怀中好好撒撒娇,只是那时,岁月磨平了自己与母亲之间仅存的血缘,相比之下,佟佳氏才是胤禛心中真正的母亲,那种依附的力量无可回避,想到母亲就能想到佟佳氏,就像现在弘易在提到若琳时的表情。额娘,只是那个倩影,与血缘无关!
宁儿还是鼓起勇气“皇上,奴才想和儿子回家共聚天lun,还希望皇上能够恩准。”
“你不说,朕还真是忘记跟你提了。你没来得时候朕就在想,以弘易的能力是个可造之材,朕想把他留在身边好好加以教导。”胤禛走下御座来到宁儿与弘易身边。
“皇上,我的儿子我知道,弘易只是个普通的男孩万万担不起皇上的教导。诚亲王府的师傅们教他已经绰绰有余。”我申辩着,万不能将儿子留在他身边,谁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又会对弘易怎样,没准把对我和对胤祉的气都撒在孩子头上,到那时我们才真是欲哭无泪。
“你的儿子?普通的孩子?如果只是你的儿子当然是个普通的孩子,可是如今,究竟弘易是谁的儿子现在说是不是太早下定论了?你对他了解的太少了,不会懂得像他这样的孩子心中需要的是什么!弘易,你自己选择,朕的尚书房已经将要竣工,如果你愿意留下,将会有最好的谙达教你,你也能够和皇子在一起读书……”
“谢皇上隆恩,臣只愿Jing进课业报答圣恩”他居然同意了,看着这个跪在雍正脚下的孩子,他真的是我的儿子吗?难道真的是我太早下定论了?也许从我怀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与我的心脏不在一个频率上跳动,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