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游则更甚,他从脖子向上被染的通红,避开秦远生炽热的目光却又偷偷的瞟他。
“闻川兄…那你方才叫我什么?”秦远生平日里说一不二,他若是想要了,在书房都能干柴烈火做起来,此刻却小心翼翼的,嘴角压着藏不住的笑意。
舒游心想平日被他这副样子骗得不算少,一到床上又变成了猛兽,浑话说个不停。然而此刻这点退让却又让他有些心疼。
“往日在书院时,我便叫过你的表字,现在不能叫了?”舒游看了他一眼,便觉秦远生忽然用小指勾住了他的小指,凑的很近,道:“可以,你以后都这么叫。能不能再亲一下?”
舒游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烧起来了,此时故作的镇定都被面上绯红出卖了个彻底。
他轻轻“嗯”了一声,秦远生的吻便落下来。
不比方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次更加氤氲chaoshi,秦远生怕伤到他,侵略性不强,却不舍得停下来。直到舒游快喘不过气了,秦远生才放开他,才分离片刻又依依不舍地又凑近啄了一下。
秦远生忽然觉得此刻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奔忙半个月,衣裳都皱了,头发也凌乱,一身的狼狈与落魄。但他又觉得真的一刻也等不了。
他路上想了那么多,他想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舒游要娶妻,要怎么让他不那么恨自己,甚至想过…若舒游死了,他便孤苦人间几年,把皇位传给旁人,待一切都妥当了再下去。可他又想,舒游若不愿意他在Yin间还纠缠他,那又该怎么办?
马蹄踏过万万里长途,从晚夏踏进了初秋。他捧着日思夜想的远乡人,把自己从疯狂塞到理智里去。他连泪都不敢流,生怕流尽了便又一意孤行去伤害他的明月光。
刚见到舒游时,他又疯了。他望尽了舒游身上的伤疤,但见到那到横在他身上的口子时他心疼到痉挛。
那一刻他想,不让他打仗了吧,不让他做将军了吧,把他关在自己身旁吧,再也不让他受一点疼痛。
这份敏感而自卑,为某人辗转反侧又煞费苦心受尽委屈的爱恋,秦远生受了四年。
这些舒游不知道。但当他压着哽咽埋下头时,舒游看见了。
或许情人间本就相通,又或许那份炽热来的太凶猛了,秦远生这次还没来得及藏住。
初秋夜凉,周遭烛火摇晃。北漠有星垂平野渺渺河汉天,舒游无法在这样明亮壮阔星海下隐晦心跳。
他攥着秦远生的手,凝望着那双时刻含情的眼,道:“景儒啊,好像长大了。”
“以后可以做小孩子,可以撒娇,不讲理,闹腾。”
“如果做个大人都要如此懦弱,那我和你一起做个幼稚鬼,什么都不管了。”
“我喜欢你。”
原来不止有心疼与委屈才会让人萌生泪意。
秦远生咽下一鼻腔的酸意。
他将永远铭记这夜的目光,这夜的何处风响,这夜的蜡烛燃尽,这夜空里流霜,这夜旷野天月白。
当他吻这片刻,往后岁月永含香。
他踏雪而来,足下却流春。
终于终于,狗血部分完了,??两崽子在一起了
第14章 共饮风雪
秦远生批罢了成堆的折子,已快要亥时三刻。
他批了件氅衣,离了荣明堂。身后小太监急忙忙跟着,至他下了白玉阶,才发现那地面已然蒙了一层亮银。
抬头望,满目纷然。
“下雪了。”秦远生忽然喃喃道。
身后太监惊了一下,不知陛下是否在对他说话。他凑上前一步,亦步亦趋地跟着,低着头只能望见地上的白绒。“是,陛下,今年雪落的晚,这都腊月十六了…”
是即望,昨日是今年最后一个满月。
秦远生抬步走着,鞋袜已然chao了。他轻声道:“已经四个月了。”
日回宫的炭火已烧旺了,屋里劈啪作响,徒增几分安逸。
秦远生携了一身寒气,正要换下衣服,忽然见着被褥鼓起一块。
他刹那间心中一冷,飞快拿住了摆在床边的长剑,朝床边走去。
“朕说了,不纳妃不娶后,内阁这是把人都塞到朕的塌上了?”
他如此说道,剑却依然抽出——他更相信这是个刺客。内阁纵然再反对他不选妃,但也终究没办法左右他,那群老家伙也定然不会出这种蠢办法。
然而他掀开厚实被褥时,却见到了一双明亮又跳跃的眼睛。
“不行,陛下既然都掀开被子了,定然是要对我负责的。”
秦远生的剑便“哐当”一下落下了,不顾着身上的寒意回去抱那人。
他日思夜想的卿卿来了。
舒游穿的薄,只着了一层棉白亵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秦远生抱了他一下又不舍地推开,哑声道:“怎么就穿这么点?冻着了怎好?”他脱下氅衣,又拿了一件绛红的银丝绣毛领披风改在舒游身上,这才坐上床。
舒游狡黠的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