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凉风呼呼过耳,他似乎听见小九快活的笑声。
傻子,上了贼船还乐呵呵的,活该哪天就没了命,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他喃喃自语,丢掉最后一粒石子,蓦地想起自己前不久偶遇阿云,当晚还特意找了段争夜谈。唐小杰一段话说得曲折迂回,绕得自己晕头转向,到头来还是段争主动问他究竟想说什麽。
那晚之前,在唐小杰眼里,段争向来是有些“挑三拣四”的——更委婉地说,对床上伴侣的要求颇高,看不上眼的碰都不碰。虽然交际圈少有重叠,但本质都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谈不上誰低谁高,如果说唐小杰卖的是年轻,那麽段争靠的就是他这个人。如果段争长得歪瓜裂枣,他大概也不会赚得东园这样多同志的青睐。就说阿云,号称“东园一枝花”,平常总爱在外招蜂引蝶,一会儿西边有个干爹,东边再来个好哥哥,怎麽也拴不去谁的裤腰带的小浪花,偏偏就对他动过真情。床是躺的,没留神把心也交了出去,可要问究竟爱段争什麽呢,阿云自己也答不上来。
唐小杰记得那天傍晚他和阿云对面坐在街上新开的冰店,阿云搅着整一碗碎冰,笑得肩膀都在打颤,最后说:“还能喜欢什麽,喜欢他帅呗,你去东园随便捉个问问,哪个不爱帅哥了。”
“那他知道吗?”唐小杰斟酌着问。
“知道什麽?”
“……”
“知道啊,你以为他两只眼睛哪里长的,”阿云做个往心脏掏东西的手势,“这儿来的呢,他能不知道?是我不许他说。”
“就没想过和他处一段?”
“他没那心喽,难道我非要扭着他和他谈恋爱,多没意思。”
“他就没动过心?”
“对谁?”
“任何人。”
“呀,这问题可难倒我了,我又不是他肚皮蛔虫,怎麽晓得他什麽时候要对谁有意了,”阿云忽然以手撑住下巴,眨着他那双眼睛冲唐小杰笑语,“做什麽,你也爱上他了?”
唐小杰失笑:“没有。”
“不是你,那就是他了,小九呗,”阿云说,“你当我和你在这儿浪费时间说废话呢,兜来转去不说正事,和你聊天怪累的,以后少来我眼前晃悠,烦人——段争爱上小九了?”
“……”
阿云嘁声:“行啦,我看你就是专来揭我疮疤的,跟我提他,安的什麽心?想和我聊段争,等他俩搞在一块了再说呗,现在多没劲。”
唐小姐发愣:“你觉得他们还没——”
“你信不信,小九后门干净呢。好歹我们都是男人,大家就那麽些心思,今天没有,明天有,明天还没有,那就后天,只要他想要的,就算小九到时想逃都没法,”阿云说,“问题是段争想不想要。”
“那麽,你看来,他对小九有心了?”唐小杰问。
“他有心,他能对谁有心?”阿云笑得前仰后合,“你该说阿弥陀佛,他居然有心!”
说得没错,他真该叫声阿弥陀佛,段争居然有心。唐小杰捡起石子瞄准窗框,咚的一声,玻璃窗打起摆子,摇摇欲坠。他转身上了街道。
小九外表看着年轻稚气,胯下性器的尺寸倒非常可观。他以眼神哀求段争将腿张得再大一点儿,就现在那双结实大腿中间露出的一道窄窄的缝,他将性器插入再拔出,几次下来,实在被夹疼了。
不想段争也叫他戳得难受,皱着眉动腿,恰巧窗框一响,像是有粒石子丢过。小九猝不及防一惊,当即趴去段争胸口,双手狠抓肩膀,来不及多哆嗦两下,就呜咽着射了次精。
浑身荡着余韵,小九半闭起眼,模糊听见段争吐气,他摸索着往上爬,仍在打着颤的双腿一并,乖巧夹住那根阴茎,又把嘴往前贴。
“吃嘴!”他喜欢这样。
纵然没做到最后一步,好歹是在段争身上尝到鲜了,比起以前依靠手淫纾解的滋味美妙太多。
小九嘴馋,总熬不住,夜里靠在段争胸口半梦半醒,蹭着腿往里顶,要害叫人狠握一下就醒来。他睡眼朦胧地望眼窗外,再看看闭眼沉睡的段争,混乱的梦境和昏暗的现实突然撞了面,他好像住进一间通体血红的玻璃屋,在里头追赶或被追赶。他喊的是山山,稍不留神撞在屋子角落的尖角上,血从眼眶里淌出来,因而他只好闭起一只眼继续追。可惜这条路好像永远到不了头,他的姿势也从奔跑变为跪爬,最后又靠四肢挪动。他叫喊得很大声,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恸哭,动作的四肢像被顺着所有骨节砍断了,他痛得原地打滚,受着身体里某种东西的抽离。他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麽,大概还是那声山山,可嚷到末尾声音也消失了,但嘴巴在动,不过那点幅度说是肌肉僵硬的抖动更准确。总之直到惊醒,他也始终没有想起自己惦记的是谁。
与此同时,段争也在做梦。梦里他回到暮春,穿着一件棕色夹克,骑的是刘昊前些天新入的二手摩托,从山路的远处呼啸驶来。他没有戴头盔,其实是忘了,风层层地往他脸颊刮,还趁机灌进领口,他冻得手指发僵,拐弯溅着水坑,轮胎打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