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行,看个热闹罢了,还是请坊主说说吧。”清芷地上汗巾让她抹把脸。
“还行。”若耶没什么表情,哪能那么容易让她翘尾巴。
“不是吧,我练了一个上午就两个字‘还行’?”桃漾跟若耶熟了,也就没大没小起来。
“新曲子练一上午能得到‘还行’就不错了。加把劲好好练,一个月后将军府里可有你的独舞。”若耶多的是打一下揉一下的办法。
“将军府?”清芷不解。
若耶回答:“我忘了告诉你,下个月将军府办满月酒,请了我们去表演。你今天早上拿到的新曲谱就是为了这个。”
“哪个将军府?”清芷暗自慌了手脚,不会是他吧?
“你呀,像没有在京城待过一样。京城里只有一个将军府,王府。”若耶对她的“无知”颇感无奈,“对了,正好都在,跟我去房里敷指甲,那天得弄得喜庆些。”
红色的凤仙花,放在药钵里用杵捣碎了,加入少许明矾,敷在洗干净的指甲上,若耶小心翼翼的用棉帛缠住已染过的指甲叮嘱道:“这个直到今晚上台前才能拆,否则颜色吃不住的。”
“为什么那么早染?”桃漾新奇的舞动着包裹着棉帛的十指。
“不早,要染出胭脂色,还得染个三、四次。每次间隔七天,你算算,可不是要一个月。你小心点!”若耶打了一下桃漾上下翻飞的手。
“应该很漂亮吧。”清芷将手摊在眼前,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效果,她已经很期待了。
“当然,古人有诗云‘十指纤纤玉笋红。’指的就是这个。”若耶得意的回答,“我们新颜坊的凤仙花是自己特别种的,染出来比别家的都要鲜艳。”
“好想看看染好以后的样子噢。时间啊,你快些过吧!”桃漾孩子气地说,让人忍俊不禁。
晚上,布帛拆了下来,半透明的红色果然很漂亮。清芷爱惜的抚摸着自己Jing心修剪过的指甲,她从来没想这么仔细的打扮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为悦己者容的话在她身上不再奏效。即使一个人在寂寥中荣枯生死,也要光鲜亮丽。
手边是新的曲谱,为将军府满月特地赶制出来的。
世界真是小得可怕,他随手拿起曲谱翻了翻又放下。满月?他和她有了第二个孩子。孩子!她的小腹蓦然痛了起来,孩子,她可怜的孩子!
她用了把自己蜷成一团感受着曾经失去的痛。王硕啊,王硕,你欠我良多!
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是郑君予。
“你哭了?”他惊讶的问。
“啊?”她抚上脸颊,真的有泪,原来她还会流泪。匆匆擦去眼泪,她问:“有什么事吗?”
“我巡夜发现你还没睡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没想到竟然流泪了。进来坐坐吧,反正都睡不着。”她把他让进屋。
“正好,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他拿出一支步摇,长长的流苏拼出芍药的图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我听说你喜欢芍药,但愿没有送错。”
“我……”她不知怎么回答。
“也许现在说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择日不如撞日。”他清清喉咙郑重地说:“我喜欢你。”
“我……”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的对她,清芷的感动多于惊异,不过现在并不是什么正确的时间,“给我点时间好吗?”她抬起shi漉漉的眼睛看向他。
“我就知道太突然了。”他自嘲地说。
“不是的,只是我没什么心理准备。”
“好好考虑,什么时候答应了记得戴上它。”他晃着手里的步摇,流苏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她点头答应。
“我走了,早点睡。”他把步摇塞到她的手里,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提灯继续夜巡。
第二天早晨,清芷睡眼惺忪的出现在练舞场为她们伴奏。桃漾指着她的黑眼圈问:“姐姐你没睡好吗?”
“有点,”清芷尴尬的笑笑,整晚想着郑君予的吻,直到天明才略睡了一下。
“怎么没睡好呢?”郑君予凑了过来,清芷往旁边躲了躲说:“做了一晚上的梦,睡得不太踏实。”
桃漾见到郑君予十指张开炫耀地说:“君予哥,你看,坊主昨晚帮我染了指甲,好不好看?”
“好看,很好看。”他习惯性地赞扬起来。
“嗯,是不错,不过配你就……”尹一醉嬉皮笑脸的打断郑君予的话。
“又没问你,我跟君予哥说话你插什么嘴?!”桃漾撅起嘴,气鼓鼓的,“君予哥,我去跳舞了,你要看哦。连坊主也夸我跳得好。”她纤腰一拧往舞场中心奔去,裙摆上的金铃叮当作响。
春神曲欢快地响起,桃漾巧笑倩兮的舞了起来。
舞罢一曲,一直未出声的若耶说:“桃漾,你跳的是什么舞?”
“春神曲呀!”桃漾对若耶的问题莫名其妙。
“原来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