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付西去,横鞭莫及。来时路遥遥,自犹可追。”伸出右手,为她轻轻地弹去眼泪,柔声道:“从新开始,好吗?”
又流泪了!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自己曾经发誓,就算有眼泪,也必须流在心里,留给别人的只能是一身骄傲,一身冷漠。
可如今,自己竟然在这个如月皓洁,如月高雅的男子面前,流泪,两次!
从没有如此痛恨自己,痛恨有着那样身份的自己,痛恨沾染着不知多少魂魄的自己。
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失望,不是打算永远不超出范围,只远远的守望这个高洁不然凡事的男子就可以了吗,为什么现在竟想与之携手共老?
强者不相信眼泪!
不是就算失去所有,都不会向谁展现脆弱吗,怎么会对最不想露出自己无力的一面的人露出如此脆弱的自己?
“我都愿意,不管哪一个你!”双手靠在念卿瘦弱的肩旁,轻轻握住,看着念卿抬起头,再次郑重地问道:“而你,你愿意与我共奏此曲吗?”
看着那盈盈水中的黑珍珠,看着守望无数夜晚男子俊朗的脸,念卿缓缓点头,“我愿意!”为这种温暖,为这种柔情,就算代价是失去所有,就算代价是万劫不复,都,在所不惜。
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慢慢离开,侧头,看着这个高贵优雅的男子,念卿心里打算着,今晚就让所有的事有一个了解,今晚,就彻底挥断以前的日子。
而,就算未央楼等着她的是刀山油锅,她也一定要活着出来。
第5章 风颤狄花俱凄怨(1)
夜色浓浓。
念卿拿起面罩缓缓带上,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但是为了他四年前的那句“你好美,美到我都不想再有人看见你的容貌。”她愿意锁住风华,只为君展!
拿起剑,悄然离开。
未央楼位于王都东面的千华山,离王都不过两百里,楼里清晰可见皇宫内院。凭谁也想不到,这个不论是朝廷还是武林都极力绞杀的组织就在帝都,就在最高权力的眼皮底下。
念卿下意识地望了眼这千仞峭壁,深吸一口气,左足足尖一点已经拔地而起,猎猎的山风吹起她的紫衣翻飞不已,紫纱面罩贴在她的脸上,勾勒出绝世容颜。
念卿看着这个灯火通明的木楼大院,有些诧异。难道是那个行踪漂浮不定的楼主来了?对,肯定是,如果不是迎接楼主,未央楼的大厅也不会放置如此名贵的夜明珠,如果不是迎接楼主,未央楼的杀手们不会聚集一堂,垂立两旁。
也好,直接告诉他自己要离开未央楼也好。
缓缓从两旁的同僚中走过,不理会同僚对于自己不归位的诧异,稳稳行向大厅中那个被垂梁而下的白色纱幕遮住的地方。
顿足,看着那个离自己十步之遥的纱幕,左腿及地,单膝跪下,“属下紫姬拜见楼主!”
“放肆!还不快快归位!”坐在纱幕旁的白发老人冷声斥责,他的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他的脸上也写满了饱经沧桑的风霜,但是Jing神气度却还是宛如一个年轻小伙,他,就是阁主颜慕渊。
如果是在以往,念卿必定闻声而动。因为对于杀手来说,有的只是也只能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而,在武林中,或许没有人知道未央楼是否真有楼主,没有人知道楼主是男是女,但是一定没有人不知道阁主颜慕渊,那个掌管楼中所有事务,那个未央楼实际领导人颜慕渊。
但是此刻,念卿恍若未闻,仍然跪在地上,直视纱幕,朗声道:“属下恳请离开未央楼,望楼主成全!”
周围抽气声一片,立于两旁的杀手面面相觑,那个永远一身紫衣,那个永远带着紫纱面罩的紫姬,她的特异独行,整个楼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这次,是否太过异常。不但漠视冷峻残酷的阁主,还敢如此大胆地直视楼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颜慕渊再次斥责道,冷冷地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紫衣女子,而纱幕中的白色身影没有任何动静。
继续漠视阁主的冷斥,看阁主对于楼主的尊敬态度,念卿知道,只要楼主同意,阁主也必定无话可说。于是,放下剑,弯下右腿,大声说道:“恳请楼主成全!”说罢,对着纱幕重重一拜。
“好!”颜慕渊扯出一个赞赏的笑容,“有胆识!不愧是我未央楼中人。只是你可知道,要出楼,必须留下一样东西。”
紫纱微动,“什么东西?”
颜慕渊看着紫色身影,轻声喃喃道:“你的尸体。”那声音是那么的轻柔,仿佛他说的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事,那声音又是那么无情,仿佛一把利刃,斩断了共事多年的情意,只留敌对相向。
颜慕渊的残酷无情,念卿不是不知道,但是自己还有选择吗?为了那个高贵优雅的月白身影,就算是付出一切,也都在所不惜,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水波不兴,“我必须活着走出未央楼!”
颜慕渊冷哼一声,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而周围的同僚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