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子都是麻烦的,尤其是自家这一个刁钻的妹子。偏偏自己就是这样被她吃得死死的,又该怎么办?
“小妹……”事到如今,只能尽力补救了。可是这事铁定要得罪她的,如何补救?
“天色不早,若无要事就慢走不送了。”任素衣平静地、残忍地下逐客令。
任征鸿正在暗暗叫苦,任素衣却忽然冷下了脸色。
她居然看到了一个几乎从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若无其事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可奇了!这数月以来他出现在她的帐篷面前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今日刮的是什么风?
难道是想对她摊牌了?任素衣霎时来了兴致。
任征鸿发现了默翰,担忧地看了任素衣一眼,居然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让任素衣愈加火大。
难怪来北番呢,原来是早就被这只狐狸收买了,来北番帮着他折腾呢!亏她还自作多情,以为全家人都是为了她才背井离乡来这寂寥之地的!
任素衣对自家兄长,是没有什么气生的。小性子经常耍,却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谁对她好,她还是有数的。
可是对别人就不一定了。
比如眼前这个心机颇深的人,显然是不会让人愉快的,任素衣也没有好脸色给他。
“你想知道什么?”默翰倒是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废话。
任素衣对他这样的开场白还算满意,但想到这些日子被他和所有的人蒙在鼓里,不由得就憋了一肚子气,别过了脸不想理他。
“怎么还是这样任性?”默翰有些无奈,耐着性子解释道:“打仗是男人的事,告诉了你也无益,为这个生气?”
“告诉我确实无益,倒难为了你们,为了骗过我,说了那么些谎。”任素衣想起自家父兄被弄到这北国来帮着他做事,自己却完全被蒙在鼓里,就对这个演技颇为不错的大骗子没什么好感。
“我们这不是……怕你担心嘛!”默翰没任征鸿那样软的性子,对于说软话感到分外吃力。
任素衣当然对这样的答案很是不屑。
别有用心就别有用心了,偏要找那些没营养的借口,倒扣十分!
“我如今知道了,不会再为你们担心!男人嘛,都是有一点野心的,我理解。等哪一日您得了天下,素衣再为您把盏吧!”任素衣冷冷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背,下一个无言的逐客令。
“野心?天下?”默翰疑惑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难道她以为,他们这些日子厉兵秣马,是为了谋取天下,为了用铁蹄踏遍她的国度?
真是……
难道她以为,她的父兄可以轻易将自己的国家出卖给别人?这个口口声声要求得到信任的女人,自己对于她的亲人也并不如何信任啊!
不错,是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可是他并不是一个只有野心的莽汉吧?中原沃野千里是不假,可是那兵强马壮自然也是真。难道他会傻到以倾国之力,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这个多疑的、愚蠢的小女人!
受了这样的冷待,默翰不由得有些气馁。
女人果然是难以取悦的,尤其是中原的女人!
她确实与她的姐姐不一样。若是那个女人,猜到他有问鼎天下的野心,绝不会是这样的态度。那个女人会堆出满脸笑容,无限欢欣地拥住她,赞叹他雄才伟略,是不世出的英才,相信他策马中原指日可待等等,或许还会亲自为他煮一壶酒,做几道菜,提前预祝他马到功成……
一家姊妹,追求的东西完全是天差地别。
那个女人心比天高,所以唯恐他没有野心;这个女人性子太冷淡,最怕的就是他野心太大。是这样的吗?
似乎是,但似乎又有些说不通。
她不是个无见识的女人。来时的马车上她甚至还说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这天下已经分崩离析数百年,也是时候有人来收拾一下这场乱局了。
如果他也有野心来收拾这场乱局,她应该乐见其成才是!那么她如今对自己的敌意又从何而来?
除非……
除非她确实希望有人来收拾乱局,但那个人不是他!
她是因为担心他踏平中原而生气的吗?
她是在恐惧他率领的铁骑会闯入中原的皇宫,伤了那个人吗?
明明当初决绝地离开的是她,她竟是到现在都没有放下那个伤害过她的人吗?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喂,你干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任素衣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忽然就对自己的猜测不确定起来。
难道她猜错了?
“你放心,你担心的那个人,我们不会伤到他的。”这是他的承诺,对任素衣,也对遥远的中原皇宫里的另一个人。
任素衣像被烫到了脚的小猫一样呜哇一声跳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担心他了?你们伤不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