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不太聪明,但却有一身奇怪的力气,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沈林会挑中她的原因。
见沈白不再追究,她心下一松,回头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屏幕,向沈白走去。
还未来的及往上翻的聊天记录里,最后两句的对话,深深的映进了她的脑海里。
问心:“那个女人呢?”
夜夜夜夜:“她死了。”
第三十章
窗外是个Yin天。
浅薄一层乌云之下,能瞥见白昼的天光。
充当办公用的书桌上,平常总是霸占着位置的笔记本不见踪影,指尖轻轻拂过桌面,像是在留恋不舍的告别。
她最后看了眼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来到住处附近的咖啡厅时,约好的人已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候。
“温小姐。”浓眉大眼的沈林挥手招呼,没有穿着那身警服。
温辛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桌面空荡,吧台内的服务员望了过来,目光炯炯。
待两杯一样的咖啡订单出了后,这个靠窗的僻静角落才得到了无人打扰的安静。
高品质的手工现磨咖啡,有着和价格一样浓郁的香气,然而此时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却谁也没有被这香气携取了神。
“温小姐,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昨日莫晴的小动作被发现后,沈林立刻安排休了假,本想和沈白认真的谈一谈,却被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乱了计划。
特别是在对方说出那句“麻烦您帮我引见一下金鸿”时。
她是什么意思呢?
沈林有些捉摸不透。
在他的想法里,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个饵,只要饵存在的一天,金鸿就一定会上钩,上了钩护着这个饵的韩家或者王家才会出手。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离开庇护的饵跑到他的面前,不自量力的想要见金鸿,其危险程度,如同rou包子飞向狗。
她到底知不知道金鸿是什么样的人?
沈林眉头皱起,看着眼前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正要开口,却被对方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打断。
“我知道金鸿是什么样的人。”
她说的很平静。
“更何况,你不是也想利用我帮沈白讨回公道,不是吗?”
这句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店里的客人换了三波后,温辛等到了答复。
沈林握着挂断的电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金鸿说,他在梨园等你。”
温辛起身,“那么,”她朝沈林笑了笑,眸光亮如星辰,“就只好请你送我过去了。”
……
六月的下半旬,梨园已经有几颗树结了果。
洁白细腻的果rou被切成一块一块,摆在了盘子里,送到了这座梨园的主人面前。
金鸿捏起一块梨,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口,丰盈里带着点涩的汁水和回忆里的滋味一模一样。
耳边似有谁心满意足的喟叹:“今年这梨真甜,金鸿你也尝尝,说什么分梨谐音分离不吉利,我却不信这俗话,喏,这一块大的,给你。”
可谁知,却成了真。
从此Yin阳相隔,生死分离。
嘴里的梨rou浸满了苦意,门外,那个让他一眼就想起阿黎的女人被领了进来。
她的眉眼,和阿黎一点不像。
望过来的眼神清冷似雪。
那年三月,在老师的家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阿黎。
她在看梨花。
一树盛开的梨花。
洁白梨花下凝望着的少女,美的像一幅画。
让人不忍心打扰。
可他还是出了声。
那双透着孤独的眸子望了过来,而后多了些好奇。
“你……就是我父亲新收的学生?”
那是阿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长年孤独的人,才会在眼睛里藏了冰雪。
阿黎是,眼前这个叫温辛的女人也是。
喧嚣热闹的酒会上,女人望过来的眼神除了好奇只剩下孤寂。
和阿黎一模一样。
金鸿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再睁开时,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金鸿。
“坐吧。”他看了眼对座,示意道。
见她乖乖坐下,又扬声唤道:“陈叔,上茶。”
颇有讲究的茶具在面前的桌几上一一摆放,然而温辛见识短浅,她看不出什么名贵雅致,只耐心等待,看着那嫩绿的茶叶在杯中沉浮,再伸手接过。
好在这种丢人的事情先前在韩宅时已经历过,再多一次也不算什么。
香气清雅,回味甘中带涩,确实是好茶,她又浅浅的抿了口。
见她这副模样,金鸿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以往请来做客的女人总是一副紧张戒备的样子,这么镇定的,还是第一个。